李轻婵的心这才重新落了回去。

一直躺到午后,李轻婵感觉好了许多,被侍女领去亭子里坐了会儿,顺势问了几句公主府的事情。

欣姑姑留的两个侍女年纪也不大,活泼好动,李轻婵才问一句,她俩就自己说个不停。

“侯府那老爷少爷一大堆,加上夫人小姐和姬妾,几十个主子,不是这边因为一匹布或者首饰争吵,就是那边谁又私自支账闹起来,公主嫌烦,很少回去。反正公主府是公主府,侯府是侯府,两边互不相干。”

李轻婵从未见过这样的,那好歹也是个侯府,怎么比普通人家还荒唐。

她想着,但没问出来。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接着道:“说是侯府,其实内在荒败,一窝子金玉其外的,家底都快没了,还要打肿脸维持世家奢侈的日子。”

“老太太还当自己是簪缨世家呢,也不想想,要不是咱们公主与世子,这爵位早该在二十年前就被削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李轻婵不敢接。

誉恩侯府再怎么败落也是一个侯府,更是平阳公主的夫家,这两个侍女胆子可真大,竟然这么妄议。

她不敢说,但侧耳听得认真。毕竟现在被关在公主府,什么消息也打探不了,对京城更是丝毫不了解,只能从府中侍女口中知晓外面的事情。

“说起来,世子昨夜未归,怕是又宿在刑狱司了……”侍女转头叮嘱李轻婵,“姑娘可不能在府中乱走,咱们世子最不喜生人近身,还是避开的好。”

李轻婵忙点头道谢。

她听冯意提过平阳公主有个儿子,颇受帝王重视,一出生就被封了世子,是与皇子们一起长大的。

为了避嫌,冯意也没与她说太多,只是让她尽量避开这位世子。

李轻婵本就因为装病心虚,现在听闻世子掌管刑狱司,更是惧怕。

侍女又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别的,而李轻婵刚喝过药犯了困,不知不觉就依着栏杆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萧瑟秋风唤醒。

秋云与侍女已不见了踪影,李轻婵觉得凉飕飕的,辨认了下方向,起身往听月斋走去。

她是想早些好起来的,早痊愈了早与平阳公主谢罪,省得她带来的那些人遭罪,也省得被当成罪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