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单家彻底败落了？”掌柜一边抓药，一边闲聊，“老宅都卖了抵债，单老爷带着家眷回了乡下老家。”

殷风絮指尖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药包。

“世事无常。”

走出药铺，雨已经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润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殷风絮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乞讨。

她头发凌乱，脸上布满可怖的疤痕，但那双眼睛

“玉娆？”殷风絮轻声道。

女子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她嘶哑着嗓子喊道：“殷风絮！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青桃立刻挡在殷风絮身前：“放肆！”

玉娆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赢了？单君临死了，单家倒了，可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她的声音引来了路人围观。

殷风絮皱了皱眉，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地上：“拿着吧，找个大夫看看。”

“谁要你的施舍！”玉娆猛地将银子打飞，“我宁愿饿死也不要你的脏钱！”

殷风絮不再理会，转身欲走。

玉娆却突然扑上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裙角。

“你知道吗？单君临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他那么爱你，你却眼睁睁看着他死！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青桃一脚将玉娆踹开。

“滚开！别碰我家夫人！”

殷风絮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

她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玉娆，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荒谬。

曾经那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而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爱恨，如今想来竟如隔世。

“走吧。”她轻声对青桃说，转身离开。

身后，玉娆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第二十五章

回到赵府，殷风絮刚踏入庭院，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

赵无尘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抓药去了。”殷风絮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漕帮的事忙完了？”

赵无尘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柔情。

“嗯，都安排好了，接下来一个月我哪儿都不去，专心陪你和孩子。”

晚膳时，殷风絮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不舒服？”赵无尘关切地问。

殷风絮摇摇头，犹豫片刻才开口：“我今天遇到玉娆了。”

赵无尘脸色一沉：“她没伤着你吧？”

“没有。”殷风絮轻叹一声，“她……变得很惨。”

赵无尘握住她的手。

“那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设计害死青杏，又挑拨你和单君临的关系，也不会有今日。”

赵无尘眼神一暗，随即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夜深人静时，殷风絮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桂花树。

“夫人，该休息了。”青桃轻声提醒。

殷风絮点点头，回到床榻上。

赵无尘已经睡着了，俊朗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秋去冬来，殷风絮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