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知单家诅咒真相?若动情者必遭反噬!少主胸口那道剑伤至今未愈,是因为他夜夜用匕首重新划开,只有不断流血才能延缓诅咒发作!”
殷风絮秀眉拧起,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难道他动了情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吗?他身上的诅咒是我下的吗?为何要来告诉我这些?”
“少夫人!”
“我不是,请你出去!”
悦来客栈天字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单君临斜倚在窗边,苍白的手指握着画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
案几上堆着数十张画像,全是不同神态的殷风絮。
拈花的、煮茶的、蹙眉的。
“这张眼睛画得不像......”
他轻咳着蘸取朱砂,笔尖却突然剧烈颤抖,在画中人眼角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像极了血泪。
暗卫破门而入时,看见他家少主伏在画上,呕出的鲜血浸透了宣纸。
“她可愿来见我?”
单君临染血的手指攥住暗卫衣襟,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得到沉默的回应后,他竟低低笑了。
“原来,她真的不要我了。”
第二十章
青崖镇的雪下的几乎没有停歇。
殷风絮站在窗前,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整个庭院。
桂花树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小姐,赵少主派人送来了聘礼单子。”
青桃捧着烫金礼单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您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殷风絮笑道:“挺好的,就这样吧。”
青桃退了出去。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殷风絮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木匣。
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那支单君临送她的簪子。
她轻轻抚过簪身上精细的花纹,恍惚间又看到那日雨中,他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的模样。
“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殷风絮猛地合上匣子,将它重新塞回抽屉最深处。
“不会的。”她低声自语,“他那样的人,怎么会……”
窗外,雪越下越大。
悦来客栈里,老管家跪在床前,老泪纵横。
“少主,您再撑一撑!老奴已经派人去请神医了!”
单君临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他胸前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飞雪。
“忠叔,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
老管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单君临轻轻笑了,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
“她一定在准备嫁衣吧?她穿红色最好看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锦被上,晕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少主!”老管家慌忙上前。
单君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艰难地从枕下取出一封信,递给老管家。
“等我死后,把这个交给她。”
老管家颤抖着接过,信封上赫然写着“吾妻风絮亲启”。
“少主!您不会死的!老奴这就去殷府,就是跪着求,也要把少夫人求来!”
单君临摇摇头,眼中满是疲惫。
“不必了。她既已决定嫁给别人,我又何必再去打扰?”
他望向窗外,雪花无声地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