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君临浑身僵住。

原来他自以为的算计,最终反噬的竟是自己。

“呵……”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嘶哑,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原来如此……”

原来他早已爱上她而不自知。

窗外,夜色沉沉。

单君临强撑着坐起身,看向老管家。

“殷家,近日如何?”

老管家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少夫人……不,殷小姐近日大肆收购我单家产业,丝绸、盐引、钱庄,几乎断了我们的根基。”

单君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她要的,都给她。”

“少主三思啊!”老管家震惊。

“传我令。”

单君临抬眸,眼底一片暗沉,“单家所有产业,但凡她想要,不必阻拦,尽数让给她。”

与此同时,殷府。

殷风絮站在书房内,指尖轻轻摩挲着刚送来的地契。

“小姐,单家竟毫无反抗,就这么让出了三条商路。”

青桃低声禀报,眼中带着疑惑。

殷风絮冷笑一声:“他自知理亏,不敢与我争。”

她抬眸看向窗外。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第十八章

青崖镇的梅雨季节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殷风絮站在商行二楼的窗前,望着雨幕中匆匆来往的行人,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

“少东家,漕帮的赵少主到了。”青桃在门外轻声禀报。

殷风絮眉头微挑,转身时衣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度:“请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靛蓝劲装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入。

他身形挺拔如青松,眉目如刀削般锋利,腰间悬着一把乌木鞘短刀,行走间带着江湖人特有的飒沓之气。

“殷姑娘。”赵无尘抱拳行礼,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别来无恙。”

殷风絮唇角微扬:“赵少主冒雨前来,可是有要事?”

赵无尘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帖子,双手奉上。

“三日后漕帮设宴,庆贺家父五十大寿,特来邀请姑娘赏光。”

他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七年前他遭人暗算重伤,是殷风絮将他藏在闺阁中悉心照料半月,才捡回一条命。

殷风絮接过帖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

赵无尘耳根微红,却强自镇定地收回手。

“赵帮主大寿,我自当前往。”她将帖子放在案几上,“正好有批南洋香料要运往北地,还需与赵少主详谈。”

窗外雨声渐密,二人对坐商谈,不时传出低笑声。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内,单君临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

“赵无尘?”他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个漕帮小子?”

暗卫跪在地上,额头渗出冷汗。

“是,此人武功高强,在漕帮威望甚高,且对少夫人似乎……”

“闭嘴!”单君临胸口剧烈起伏,牵动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一把扯下染血的绷带,露出狰狞的剑伤,“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当夜,单君临高烧不退。

朦胧中,他仿佛看见殷风絮凤冠霞帔,与一个模糊的男子拜堂成亲。

他想冲过去阻拦,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牵入洞房。

“风絮!”

单君临猛地坐起,冷汗浸透衣衫。

窗外已是黎明,雨不知何时停了。

老管家闻声赶来,却见他赤脚下床,一把抓起外袍:“备马!去漕帮!”

三日后,漕帮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