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娆瞳孔骤缩:“你不能!我是你表妹!”

单君临俯身,沾血的手指抚过她扭曲的面容。

“我为什么不能?”

惨叫声中,侍卫的铁棍重重落下。

“少主!您伤口又裂了!”

老管家看着单君临衣袍上晕开的血迹,急得直跺脚。

单君临却已大步走向马厩,玄色大氅在身后猎猎作响。

“备马!”

“可您的伤”

“我说备马!”

当单君临翻身上马时,绷带已经全部染红。

他狠狠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冲进风雪中。

老管家追出几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望着雪地上零星的血迹,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

“冤孽啊!”

马蹄声惊起寒鸦,单君临在凛冽的北风中眯起眼。

他的脑海里全是殷风絮。

她笑着望向他的模样。

她被烫伤时强忍泪水的模样。

还有最后那日,她站在雪地里,看他抱着玉娆归来时,眼中熄灭的光。

“驾!”

单君临猛地抽鞭,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比这更痛的,是心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

他知道,只有找回殷风絮,才能止住这彻骨之痛。

青崖镇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三日,殷府后院的青石板上爬满了湿滑的苔藓。

殷风絮站在父亲床前,望着那张曾经威严如今却枯槁如纸的面容。

“小姐,药熬好了。”

青杏的妹妹青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药碗冒着苦涩的热气。

殷风絮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父亲。

殷老爷咳嗽着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看到女儿时闪过一丝光亮。

“絮儿,商行的事……”

“爹别操心,”殷风絮将药匙送到父亲唇边,“女儿会处理好。”

殷老爷艰难地咽下一口药,突然抓住女儿的手腕。

“单家没为难你吧?”

殷风絮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爹放心,女儿已经与单家再无瓜葛。”

窗外雨声渐密,殷风絮看着父亲沉沉睡去,才轻轻退出房间。

廊下,商行的几位掌柜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纷纷行礼。

“少东家。”

这个称呼让殷风絮微微一怔。

一个月前,她还是单家少夫人,如今却成了殷家商行的掌舵人。

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挺直腰背:“去账房说话。”

账房内,烛火摇曳。

殷风絮纤细的手指在账本上快速滑动,眉头越皱越紧。

“上个月三笔丝绸订单都被周家截胡?”

她抬头看向负责丝绸生意的老掌柜,声音不怒自威。

老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

“回少东家,周家出的价比我们低两成。”

“低两成?”

殷风絮冷笑一声,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翻开,“苏州上月丝绸进价上涨,周家这个价格连本钱都不够,他们图什么?”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