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放心,”那声音又笑起来,另一只手搭上了腰间,“虽然本身‘锥心刺骨’确实是剧毒,中者肌肤溃烂,能让人痛不欲生。但我让莫天谣在这根针上淬毒的药里面加了点料,死不了人的。我这么做啊,就是为了带你走。”

阮天斩怀中拥着已经痛到痉挛的楚云深,又见那个闯进来的男子抱起林疏影,终是无法出手,只徒劳吼道:“你干什么?!放下疏影!”

萧霁冲他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转身就走。

“这小子我带走了,你怀里的那个死不了,顶多了痛个把时辰,自然就没事了。还有,别追过来,否则我就送你几根没改造过的毒针。”

“你……”阮天斩气得全身颤抖,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身体在大脑意识之前刚想追过去,移动让怀里的人发出一声低吟,他又慌忙低头察看,不敢再动,只能恨恨地站在原地看那背影在夜色中迅速远去,渐渐消失。

林疏影朦胧间只觉得身体被人带着,耳边满是呼啸的风,走得极快,却平稳异常。身体很冷,不只是冬日的低气温,还有内心深处泛起的冰冷。

“你……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他紧抓着对方胸口的衣襟,只来得及问出这一句,等不到回答,就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最深沉的黑暗中。

楚云深遭暗算,伤势不明,自己又刚刚吞下“醉红尘”,马上要陷入昏迷期……再清醒就不知要多少年后了。

突然又想到了叶碧尘,心没来由地揪痛。

自己这样被带走,他会不会担心呢?还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多半是后者吧,事已至此,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那个办法再回到雪山上笑闹的时间。

挤出一个苦笑,还好已经吃下了“醉红尘”。

不管怎样,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睡,就真的不知何日重回人间……

萧霁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自顾自地回答道:

“带你走……这是从我那个早晨在雪中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就萌生出的念头,冰天雪地里,你只披了件单衣,赤脚站在冰雪中,没有半分畏寒,只专心地凝视着飘落的雪花……那神态像极了一枝迎着寒风独自开的白梅。”

“前一晚那样的侮辱之后,居然还能那么平静地要与我做一笔交易。当时若不是一门心思都在报复叶碧尘上,我险些就这样直接带你离开。”

他顿了顿,牵过拴在大树上的马,上了马背,搂紧怀里的柔软身体,向北急驰。

“叶碧尘,我低估他了。真的没想到,他会下这么恨的手,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伏下身,薄唇磨蹭他闭合的眼帘,萧霁惋惜地低语着:“可惜啊,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吗?知道么,你在说话的时候啊,这双眼睛灵动极了,清澈得能照出人影。”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面上的神情平静无波,呼吸绵长,睡得很沉。

萧霁并不在意,重又露出笑容:“放心吧,怎么说莫天谣也擅用医药,我一定让他帮你恢复眼睛。至于神志……没关系,想来‘醉红尘’也不难配制,我会每个月都喂你一颗的,你就放心地睡下去好了……相信这也是你的愿望吧!”

“我不介意一个没有心的娃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不到你的心,所以只有身体就足够了。”

这两人一骑在官道上奔腾,身后泛起阵阵飞扬的灰尘。

雪压烟迷月又蹉

五年的时间,长得可以让人忘记伤痛,却也短得无法将暂时掩藏的伤口填平。

这里是一个被称为玉树村的小村落。京城自古以来都是繁华的文化商业集散地,但位于其近郊的玉树村却是个再平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