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回到教职工宿舍，关上门后，才发觉自己的手仍在微微发抖。

他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江稚鱼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周老师，你还好吗？”

周祈年没有回答，但片刻后，他还是起身开了门。

江稚鱼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他：“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周祈年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眼眶忽然有些发酸。

“那个人……是你以前的伴侣？”江稚鱼轻声问。

周祈年点点头，苦笑道：“一个可笑的误会，让她恨了我十年。”

江稚鱼沉默片刻，忽然说道：“西楚有座山，山顶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散心。”

周祈年侧头望向她，发现她的眼神干净而真诚，没有一丝怜悯或试探。

“好。”他轻声回答。

当晚，两人沿着山路缓缓上行。夜风微凉，周祈年脱下外套披在江稚鱼肩上。

他的手无意间撩起她的发丝，闻到淡淡的草木香气，与沈凝初强势专制的信息素截然不同。

“Beta真好。”他忽然说道，“不会被信息素左右，爱恨都纯粹。”

江稚鱼没有反驳，只是指着远处的灯火：“看，到了。”

山顶的视野开阔，整座城市的灯光如星河倾泻。

晚风徐徐吹来，周祈年松开一直攥紧着的手。

也许往事已不必追，连固执的薄荷味都随风吹远。

第十一章

沈凝初仍然没有离开西楚，她也申请了在西楚大学任教。

这天傍晚，周祈年刚走出教学楼，便看见沈凝初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捧着一束野姜花。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想绕开，可沈凝初已经快步走过来，将花递到他面前。

“祈年，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周祈年没有接，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沈凝初，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凝初的指尖微微收紧，花束的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重新开始。”

周祈年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重新开始？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我知道我错了。”沈凝初的声音哽咽，“那些信……我早该认出是你的字迹。”

周祈年有些烦躁地摇摇头，语气冷淡：“你现在说还有用吗？”

沈凝初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迅速避开。

她的眼神一暗，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和那个江稚鱼，又是什么关系？”

周祈年抬眸看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与你无关。”

沈凝初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蔷薇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可周祈年已经清洗了标记，对她的信息素毫无反应。

她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就在这时，江稚鱼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食材，见到两人对峙的场面，微微皱眉。

“周老师，需要帮忙吗？”她走到周祈年身旁，语气温和。

沈凝初的目光落在江稚鱼身上，眼神冰冷：“离他远点。”

江稚鱼轻咳一声，语气平静：“沈教授，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沈凝初冷笑一声，信息素的压迫感骤然增强，可江稚鱼是Beta，丝毫不受影响。

周祈年不想再纠缠，直接拉住江稚鱼的手，轻声道：“稚鱼，我们走吧。”

沈凝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手指攥紧，花束被捏得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