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安安心里清楚，二十八岁的裴川，再也不会像十八岁时那样，给她最纯粹热烈的爱。

再也不会说出，地球毁灭以后，我仍爱你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爱，早已掺杂了对苏妙妙的愧疚、情欲、怜惜和不舍。

倒计时第二天，裴川带她去了他们曾经的母校。

熟悉的一幕幕，在从前是甜蜜，如今是裹了砒霜的糖果，一碰便穿肠烂肚。

每到一处，他都要抱着她拍一张拍立得。

相片上的人，依旧年轻。

他说：“老婆，我们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就像我们的感情也一如过往。”

视线不知怎么模糊了。

恍惚中好像又看到曾经的裴川在冲她笑。

白安安低头，默默撕下相纸上自己的那一半，准备扔掉。

裴川却握住她的手，讨好地看着她：“老婆，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好不好？”

她一直不懂。

为什么他能一边爱一个人，一边控制不住下半身去睡另一个女人。

想起早上他从外面匆匆回来，身上还带着另一个女人的香水。

白安安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

她轻轻抽回手，心里默默回答。

不好。

裴川，我不要和你走到白头。

明天过后，你就守着苏妙妙和你们的孩子，过一辈子吧。

只是，她不知道，当裴川看完医院的那份监控，是否还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第十章

苏妙妙急了。

这几天，裴川一直陪她，将她丢在一旁。

沉不住气的苏妙妙开始给她炮轰短信。

【你困不住他，我会一点点把他从你身边抢走！】

白安安看了眼，就切换了界面。

上面是一条工作人员发来的通知。

【白女士，飞机将于明早七点起飞，请准备到场】

她笑了，回了个好。

裴川好奇地看向她：“老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白安安不动声色锁了屏：“没什么，刷到一个搞笑视频罢了。”

裴川松了口气，变戏法从身后拿出两张门票。

“我们好久没看电影了，今晚重温一下吧。”

说完，又掏出一个荧光手环，小心翼翼地绑在她手腕上：“今天人多，戴着这个，我就不会找不到你了。”

他的笑容依旧温柔，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因为两人走散而哭红了眼的少年。

可白安安的心却像被冰封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裴川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有点不好。

他摁掉手机，若无其事笑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周末小情侣很多。

直到有个小女孩跑来，拉着裴川买一朵花，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小女孩围着红色围巾，脸蛋红红的，声音可爱：“漂亮哥哥，给这位漂亮姐姐买束花吧，祝你们恩恩爱爱一辈子。”

原本是常用的营销术语，可裴川听了后，却很高兴，大手笔买下了所有的花。

小女孩软糯糯道谢，白安安心里一阵酸痛。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会不会也是这样乖巧懂事。

“老婆，你听到没有，我们会一辈子恩恩爱爱下去。”裴川抱着花，嘴角没下去过。

周围的人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

他才说完，手机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他一直摁断，对面直接发来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