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歇的闲言碎语再次沸腾。
人群中不知谁先嗤笑出声。
“嗬,方才我还当沈砚深要为那孤女撑腰呢。”
“陆青萝哪配?许姑娘可是救过沈少,她才是沈少心尖上的人。瞧他这般动怒,可见是疼到骨子里了。”
那人手指一松,酒盏应声坠地,酒溅湿了陆青萝裙摆上。
“哎呀,手滑了。陆妹妹不会怪我吧?”
他故作惊讶地挑眉,眼底浮着明晃晃的嘲弄。
陆青萝却无知无觉。
心尖上的人......么?
陆青萝松开紧握的拳头。
她仰起脸,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直视沈砚深。
他频频投来的目光里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每多一声嗤笑,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可再也没有一次,他像从前那样,将她护在身后。
那曾经专属她的怀抱,如今已被别人占据。
自此之后,沈砚深与许婉那段救命之恩的往事被添油加醋,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客们无不唏嘘落泪,沈府门前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那些不明内情的人,把所有恶意全都刺向了陆青萝。
“这就是沈家那个收养的孤女?脸皮真厚,明明知道沈少已经要娶许小姐,还想嫁给沈少,真是异想天开!”
“怕是存了攀高枝的心思,死赖着不肯走!”
“寒城这么多男人,难道还不够她选的?怎么就偏偏盯着别人的心上人不放?”
“指不定就是想找机会爬上沈少的床,好借着沈家的权势往上爬呢!”
总有人“好心”提醒沈砚深:“当心你那个心思不纯的养妹,别被她算计了去。”
陆青萝听着这些伤人的话语,咬住嘴唇差点咬出血。
可还没等她开口辩解,却见沈砚深颔首应和。
“阿婉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相提并论的。”
他当着众人的面宣告,“我沈砚深此生,唯爱许婉一人。”
陆青萝成了公然的笑话。
她想要辩解,却被沈砚深的母亲拦住。沈母眼中满是责备。
“住口!你想陷砚深于不义吗?他现在失忆了,你应该包容他!枉费他从前那么信任你。”
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陆青萝身上,只为替儿子遮掩真相。
她的一片真心,在这对母子眼里不过是可随意愚弄的笑话。
陆青萝倚着冰冷的墙面。
泪水无声滑落,在手背上留下灼热的痕迹。
直到大厅里宾客散尽,喧闹归于平静,下人才缓步走到她身旁。
“沈少爷说陆小姐您特别喜欢那条项链,所以重新给您买了条。”
这条新项链,从质地到花纹,都与旧项链极为相似。
可再相似,终究不是那条。
陆青萝愿静静伫立,没有伸手。
下人的耐心渐渐耗尽,语气中满是不耐:“不过是条项链罢了,您总不至于还想闹下去吧?”对啊,项链而已。
又能代表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接过项链对着光线端详。
下人见状,露出意料之中的轻蔑神情。
“这条项链可比沈家祖传的名贵多了,您大概没见过什么世面,分不清好坏也正常。不过可别摔坏了。”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项链应声落地,碎成满地晶莹。
闻声赶来的沈砚深闻声而来,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项链,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陆小姐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