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明鉴！陆姑娘临走前将所有银钱分给了府中下人她说……她说往后山高路远，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不会的！陆青萝！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他突然暴起，双眼猩红，踉跄着冲进海棠花园。

还没冲出府门，张渊带人拦住了他，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厉声喝道。

“沈砚深！你疯够了没有？！”

沈砚深却像困兽般挣扎，眼底血丝狰狞。

“滚开！我要去找她！”

张渊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他脸上。

“陆青萝已经死了！是被你和许婉活活逼死的！你现在这副样子，演给谁看！？”

沈砚深踉跄着后退，喉间涌上一口腥甜。

他低头看着海棠花，突然低笑起来，笑声比哭还难听。

“是啊！她死了，可我…怎么还活着？”

他脑海里不断闪现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苍白的手指、染血的衣角、断裂的平安符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

沈砚深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

“我不该为了许婉那样骗她，不该假装失忆，不该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些。”

他死死攥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

“对，还有许婉！”

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恨意。

“她也不无辜！是她伪造怀孕、挑拨离间！是她害得阿萝心灰意冷，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沈砚深踉跄着站起身，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杀意。

他正要去找许婉算账。

却见那人穿着一袭大红嫁衣，站在庭院回廊下，泪眼盈盈地望着他。

“夫君…”

许婉声音微颤，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死人，抛弃我和孩子吗？”

◇ 第十六章

她一身嫁衣如火，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眼泪要落不落，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可沈砚深只是冷冷盯着她，眸色幽暗如深渊。

“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许婉指尖一颤，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哀戚。

她强撑着扯出一抹凄然的笑，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砚深，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

沈砚深猛地甩开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他低笑一声，嗓音森冷。

“许婉，陆青萝的死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许婉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一步。

“你…你在说什么？”

“砚深，我已是你的妻子，怎么？你要为一个死人杀我吗？”

许婉声音轻柔，指尖微微发颤地拉住他的衣袖。

沈砚深却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

许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化作低泣。

沈砚深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怎么不继续说了？你那些骗人的把戏呢？”

许婉眼中泛起水光。

“砚深，你别这样，我害怕...”

沈砚深冷笑出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沈砚深指节收紧，眼底浮起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