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隆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不，没什么。”

第4章 四

当天晚上，加隆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身在一个只有水的世界，平静如镜的水中央虚虚地立着一个人，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那人与他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水雾，面容与身形都模糊看不清晰，但给加隆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熟悉，仿佛是自己身体一部分那样的熟悉。

是撒加吧……加隆在梦中想。

时间仿佛在此凝固，加隆就这样注视着他，那人也在那里回望着他，身形是那么忧郁。水雾愈加浓重，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对望着。

他已经死了……加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突然莫名地剧痛，仿佛被人一片片地撕裂，再一点点地搅碎，加隆紧紧地捂住胸口，疼痛几乎使他窒息，他的世界开始颠倒崩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隔着眼前一片湿润的水汽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天顶，但他还来不及对此作出任何反应，就感到自己身上沉重的压力。

“拉达曼提斯！”加隆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人，艰难地想要挺起身，“你在做什么！”

而拉达曼提斯却恍若未闻，用手肘压制着他的身体，俯下身舔去加隆眼角边湿润的水渍，“做什么噩梦了？”他呢喃般地问道。

“你先放开我……”加隆奋力挣扎着。拉达曼提斯亲昵的动作简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拉达曼提斯笑了一下，依言将他放松了一点。

加隆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冷汗，不知是因为那个梦，还是因为拉达曼提斯的触碰。

“我梦到撒加了。”加隆尽量平静地道，观察着拉达曼提斯的表情。

拉达曼提斯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只是那布满了情欲迷蒙的双眼中似乎流过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寒光，。他慢慢地点了点头，“你想起他来了？”

“没有。我只是……”加隆想了想，道，“看到他了。”

“恩……”拉达曼提斯应了一声，居高临下的位置令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傲慢，“别太心急了，慢慢地总能想起来的。”

加隆没有回答，他听得出来，拉达曼提斯平淡的声音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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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干什么？”加隆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一种极力压抑着怒火的面无表情，拉达曼提斯正坐在床边，而那已经愈合的羞耻伤口又隐隐如钢针般刺激着他的精神，他很难表现出既往不咎的大度。

拉达曼提斯显得有些颓丧，“我……那天喝了些酒。”他有些尴尬地垂下头。

这个解释显然对现在的情况一点好处都没有。

加隆神情冰冷地望着他，甚至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如果说拉达曼提斯那过于强烈到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能够理解，或者那擅自替他决定他该知道哪些记忆的自以为是他也能够理解，这些都能够归结于拉达曼提斯性格上的缺陷，但起因是看似无害的像拉达曼提斯所说的，太在意他了。

而那天，那明显是一场强*。加隆难以想象一个声称“太在意他”的人，会如此无视他的意愿和尊严，这样的……侮辱他。

在那夜之后，拉达曼提斯又消失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精神上放松了些的关系，他伤势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了，尤其是精力，不复前些日子的萎靡不振。

在这期间，米罗、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又来看过他一次，加隆乘着这次拉达曼提斯不在的时机，详细地询问了他与拉达曼提斯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