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这无关紧要。”

但看上去并不是这样,他兄弟的表情漫不经心,但脸色却异常苍白,他不能断定这是否是由于失血过多或伤势过重而造成的。

“怎么样,你还能站起来吗?”他的兄弟问。

“我想没问题。”他说着,手上用了些力气,一阵几乎使人眩晕的疼痛过后,他直起了上半身,而接下去,那条扭伤的腿却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而他又不敢有过大的动作,身下那脆弱的网正危险地颤动着,似乎已经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他最终只能勉强坐起身,靠在一棵从石缝中伸出来的树干上。

而在这过程中,他的孪生兄弟只是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他,没有丝毫想要帮助的意思。

他望了望天空的方向,刺眼的阳光透过无数枝枝杈杈照射下来,只剩点点的闪闪烁烁,他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现在离地面有多远。

“没事,很快拉达曼提斯就会找到我们。”他安慰道。

他的兄弟又只是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是。”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兄弟从来都不是这么温顺,这么听话的人。

“你怎么了?”他问。

他的孪生兄弟只是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湛蓝的眼中满是眷恋,以及别的一些更复杂的东西。他似乎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自己。

“这一切,真像是个梦。”突然,他的兄弟低声地笑起来,“而梦醒的时刻,正是梦破灭的时刻。”

他感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这种感觉是那样明显而确定,令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在十分钟以前,当我睁开眼却看到你生死不知地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刚刚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刚刚明白我心中到底在意的是谁。”他的兄弟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凝视着他,“而现在,我已经不得不和这个人告别了。”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了,他还来不及接受那令他欣喜若狂的第一条消息,那不祥的最后一句话已经夺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告别?”

他的兄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多么可笑,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个浅显的事实。我们浪费了几乎一辈子的时间互相敌视,如果你能坦白一些,我能敏感一些,最终的结局可能都不是这样。”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强烈的恐惧漫上他的心头,他焦急地追问,他开始挣扎着向他的兄弟那里挪过去。

“不过,这都只是无用的假设。事实是,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他说着,放松了一直搭在腹部的手臂。

他的滑雪服上破了个大洞,暗色凝固的血迹斑斑驳驳,还有新鲜的血液从破洞中淌出。

“这并不是不是致命伤,先包扎一下,”他尽量保持着平静,竭力用令人信服的语气道:“拉达曼提斯现在一定正在找我们,他很快就会到的。”

“也许吧,”他的兄弟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但我不会比你更快地支撑到救援来到,而且,恐怕,比我们更不能坚持的,是这张网。”

他迅速地扫了一眼两人身下的网,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是刻意地不想提起。正如他的兄弟所说,这张网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承受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就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又有大量的藤蔓和树枝断裂了。

而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更大的破洞,他隐隐猜到了他的兄弟想做什么。

“不,别这样做……”他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到几乎难以听清。他几乎是在恳求着他的兄弟,而这是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做过的。

“我决心已定,你无法阻拦我。”他的兄弟向他靠近了一些。“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就不要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