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毯下伸出来,脚踝附近被咬得像荨麻疹发作,去夏槐序的肩膀上轻轻踢了一下。
他的大腿里侧有几处蹭上的墨,现在被汗晕开一些,裹着皮肉底下绽开的浅色血红,纸墨分明,若隐若现。
今天下班回来,夏槐序忽然说要他教自己写毛笔字,路银塘认认真真地摆好笔墨纸砚握住夏槐序的手,沾墨,落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发现夏槐序的心根本没在这里,写字是个借口,夏槐序还在咬着昨天的事不放。
昨天周五,路银塘中午就放假,下午去医院接夏槐序下班,夏槐序人在手术室不知道,回科室路上才听护士告诉他,路银塘不忙的时候常来医院找他,跟骨科的医护人员都混熟了,最近几次不去夏槐序办公室等他,在医生们的大办公室聊天,他觉得有意思。
夏槐序不觉得有意思,路银塘跟不熟的人没话说,熟了就爱凑热闹了,科里今年新来的研究生和实习生不少,个顶个的年轻,也活泼,算上科里的护士们,没有不喜欢路银塘的,路银塘招人喜欢这事没人比夏槐序清楚,所以他不让路银塘去办公室,说他会影响别人工作,路银塘根本没听出来另一层意思,说大家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叫他过去。
“叫你去你就去?”夏槐序原话是这么说的,“这么听话。”
“哎,什么听话不听话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儿了。”
路银塘没当回事儿,羽绒服往卫衣外面一套跟夏槐序从办公室出去,帅,也有朝气,谁跟他打招呼他都是笑的,看着和那些新来的研究生没区别。
“路老师下次什么时候来,不是说要给咱们科手写锦旗吗。”
打卡的地方有医生看见路银塘跟他打招呼,说起这件事,路银塘笑着糊弄过去了,回头发现夏槐序还在慢悠悠地走过来,周围的医生也看过去,赶紧匆忙打个招呼跑了。
电梯里,夏槐序问他刚才说写什么,路银塘如实回答,前几天开玩笑说要给骨科写副字挂走廊上,没人当真,闹着玩儿的。
偏偏夏槐序当真了,路银塘后知后觉,夏槐序大概是吃醋了。
不能怪他迟钝,没人能想得到夏槐序这样的人会吃醋,这太难了,路银塘默默心想自己还挺有本事,给这么一个情绪稳定的领导醋整生气,很难得啊。
墨水是刚才在桌子上做的时候打翻的,弄了两人一身,顾不上清理,反正最后都要洗,路银塘休息了半小时,夏槐序一直在看着他,看得他莫名喉咙发烫起来,把脚收回去了。
又过了半天,他抱着毛毯坐起来,夏槐序搂了下他的腰,他的膝盖跪在夏槐序腿间,直接坐到大腿上,问:“真生气了?”
路银塘这人有时候欠,知道夏槐序不至于生气,但要明知故问。
“没生气。”夏槐序摸了摸他的背,“不生你气。”
路银塘笑了笑,又问:“吃醋了?”
夏槐序嗯了声,“有点儿。”
“好了。”路银塘还是笑,在夏槐序唇边亲了几下,“我以后注意。”
“不用。”夏槐序说,“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不用管我。”
自己吃醋,又怕路银塘不舒服,夏槐序有时候也挺别扭的,路银塘没理他这话,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了句“我自己有数”,然后亲了亲他,要去洗澡。
夏槐序用手指蹭了蹭路银塘大腿上的墨,没让他去成。
“怎么,还要我继续哄你啊。”路银塘故意这么说,他知道夏槐序不会让他现在走的,夏槐序嘴上不说是因为路银塘好不容易有了精神跟人打交道,他心情好,夏槐序就想让他一直心情好,吃醋而已,他这么大的人了忍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挺难忍的,以前没吃过醋,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