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的时间因为带着学生而延长到了两个小时,结束后夏槐序回到门诊楼打卡下班,学生去门诊上各找各的老师,一帮年轻的医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簇拥在一起离开了,夏槐序在打卡机前刷完脸,没忍住多看了他们一眼。
终归是年轻,就算挨训也觉得自己学到东西赚到了,擦擦眼泪扭头就能开开心心地继续工作,都说天赋是医学生最重要的能力,但热爱在医学中和天赋是成正比的存在。
所以夏槐序愿意教每一个不那么聪明的学生,但不会保下出事故后无动于衷的医生。
在停车场夏槐序给老妈回了电话过去,果然没什么事儿,问他今天休班要不要回家吃饭,提前和他们过除夕。
夏槐序捏着车钥匙,犹豫地转了两圈,他太累了,很想回家倒头就睡,但只犹豫了两秒他就答应下来,说现在就回家。
老妈很高兴地把电话挂了,夏槐序轻轻叹了口气,上车后打开暖气热车,然后在导航里输入了附近的一家商场,打算给爸妈买些年货带回去。
车里慢慢变暖,夏槐序刚开出医院大门,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又响了,他瞥了一眼,是路银塘打过来的语音,大概是睡醒了,直接给他回了电话过来,
夏槐序挺意外的,他把车开到右拐车道上,拐了弯后才点了接听,顺便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支架上。
“忙着了吗主任?”
路银塘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刚醒,带着鼻音,夏槐序看着前面的路应了一声,说:“忙着了,在手术台上呢。”
路银塘那边安静了一下,随即啧了一声,“蒙人。”
“蒙你。”夏槐序语气淡淡的,“忙着就不接你电话了,有事儿?”
“有。”路银塘的声音低了一些,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含糊,“你最近还出门诊吗,年前年后都行。”
“怎么,”夏槐序皱了下眉,“手腕有反应吗?”
“不是,是我爸,最近一直胳膊肘很疼,难受得晚上睡不好,不知道什么毛病,想让你看看,您专家嘛不是。”
这一段话秃噜得飞快,谁踢着路银塘说似的,夏槐序也没笑话他,知道路银塘是怕麻烦别人的人。
“年前来,年后人太多了,耽误治疗。”夏槐序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车,揉着胀痛的额头,想了想自己的排班表,“这周五早上来就行,挂我的号,提前一个小时来,我早过去给叔叔看,还能早做检查。”
路银塘非常犹豫地慢慢说:“会不会太麻烦你,而且老走后门不好吧。”
“我自愿用自己的私人时间看诊,不算走后门。”夏槐序眯着眼睛,挺无奈的,“也没老走吧。”
“啊,好像是。”路银塘点点头。
绿灯了,夏槐序踩下油门后,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叔叔会开车吗?你那手还不行。”
“他会。”路银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一下好像脑子抽了似的,他仗着打电话不是面对面,夏槐序看不到他人,忽然发问:“要是不会你来当司机啊?”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路银塘半张着嘴,几乎在说完第一秒就后悔了,简直是得寸进尺啊得寸进尺。
路银塘捂着脸,在心里叹气,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显得不那么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听到夏槐序清了清嗓子,然后很明显地笑了一声,路银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夏槐序终于说话了:“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夏槐序估计是在开车,或者是在办公室,非常安静,他笑的这一声就格外明显,不是调笑的那种,无奈更多,似乎是觉得路银塘很有意思,笑了一声,转瞬即逝,路银塘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在听到的瞬间就已经想象到了夏槐序的样子。
夏槐序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