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伟远远地看着他们讨论着什么,又不敢靠近,急得抓耳挠腮。刚才他爹私下对他说了,让他想办法知道陆青予打算怎么搞宣传。

但是陆青予明显防着所有人,该找谁去打听消息呢?

陆伟咬着手指头,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人,他的亲亲好姐姐陆小小。但是陆小小根本就回不了家。

想清楚了方向,陆青予这天请假提前下班,出门往右去了文化馆。

虽然她极度不愿意,但思来想去,还是必须要找苏远宸帮忙。

快一个月没见,苏远宸戴了顶毛线帽,裹了一件军大衣,蜷缩在办公室里写东西,手指头冻得通红。

抬头看见门口同样裹得严实的姑娘,苏远宸愣了一下才认出了她。

“哎哟,陆大师傅今天怎么有空赏光来我寒舍一坐?”苏远宸习惯性地表达他酸臭味的热情。

陆青予小脸冻得红红的,垂顺的披肩长发围绕在脸旁,一张嘴就有白色的雾气围绕在周围,显得可爱又秀气。

“小苏同志,我今天来请教你关于年货展销会的事。”

苏远宸眼睛一亮:“陆大师傅,你轻易不找我帮忙,这次是准备搞什么大花样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兴奋?”陆青予狐疑地问。

“啊?我有吗?”苏远宸摸摸脸,自己表现得很明显?

“哎,那个啥。我想到你上次修新式厕所,再上次挑起招工比赛,都充分地利用了活雷锋的我。现在你又来找我,我有点害怕而已。”

好像还真是这样,陆青予尴尬地笑笑:“虽然我是利用了你,但这些事不都是符合你们改革大方向的吗?事情办成了,对你们文化馆也是有好处的吧!既然如此,我们这就不叫利用,叫……叫合作!”

苏远宸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我们在合作啊!那陆大师傅,您这次准备找我合作个什么项目呢?”

陆青予自顾自地坐下:“刚才不是说了吗?年货展销会,我想看看展销会的时间、地点、场馆位置,还有就是珐琅工坊的布展位置。”

苏远宸陪坐在一旁,把双手拢进袖子里取暖,跷起二郎腿:“说吧,为什么要珐琅工坊的布展位置。这些事,好像不归你一个新员工管吧。”

陆青予捏住棉袄的一角,低着头不说话。

见她这样,就知道又是迫于无奈。

苏远宸在心中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拿起白瓷杯和保温瓶,为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的手心。

温和的声音像热水一般熨帖:“青予,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做什么?”

这次没有质问,没有怀疑,只有坦诚地帮助等着她。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浮上心头,陆青予感觉到了眼睛酸胀,喉咙沙哑。她低着头深深地呼吸,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进了工坊,工资没捞着多几块钱,困难一个又一个。

“我,我一点都不想再来给你添麻烦,文化馆也不是你家开的。实在是,实在是我需要再赢一场,才能在工坊站稳脚跟,才能正常工作和生活。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也是所有女工匠的事。”

苏远宸一听就明白了,这帮大老爷们还在男女问题上纠缠不休呢!“你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告诉我。”

这些陈旧的观念,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不是你一个人能撼动的事。你已经很努力在夹缝中生存,拼全力抗争了。

苏远宸心里默默地说,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垂顺的发丝。

但是手到了她的脸侧,他又放弃了,改成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青予缓和了一下,然后把今天上午的事儿讲了一遍。听得苏远宸眉头紧皱,最后狠狠拍了茶几,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