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予仔细观察了一遍破碎的屏风。还好,屏风摔倒的时候,各关节散开,降低了冲击力,所以真正的损坏不大。大型构件都是完整的,部分铜板变形了,个别小配件丢了。
“你看着我弄,我们先把铜板先拆下来,维修好了再拼装。”
许文俊点点头捡起工具去解开关节,吴忠和苏远宸帮忙把拆下来的配件整齐码放在另一边。
围观群众开始觉得一个小姑娘能干啥,还准备嘲笑来着。渐渐地,周围一片安静。
所有人亲眼目睹一个破碎的大型屏风,在姑娘的手指下变成了玩具零件,被拆了下来。木头、铜板、装饰,变成小件、分类摆放。
一个白发老者忍不住问:“小姑娘,你这屏风怎么跟零件一样,说拆就拆了。还能装回去吗?”
满头大汗的陆青予摸摸酸涩的脖子和膝盖,头也不回:“可以的,拆开我好仔细检查哪里损坏了,维修好了再拼装回去。”
苏远宸帮忙维持秩序,红袖套找来几张废报纸让几个人垫着操作。
参观展览的人看他们这么当众修补忙活,觉得很有趣。参观几个场馆回来看看进度,又参观几个场馆回来看看进度。
也有不少人席地而坐,就等着看结果。
陆青予旁若无人地继续拆着,修补着。运气好的是,损坏的大多数是金属结构和木结构,珐琅部分影响不大,小部分松脱的用胶可以黏上。
等把所有的配件修补完成,陆青予仰起脸看向人群:“有没有人来搭把手!”
七月的阳光从大厅一角斜斜地照射进来,把围着陆青予的人群笼罩在一层金光里。
逆着阳光的人微笑着走过来,是一位白发老者和随行人员,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衬衫西裤,金边的眼镜透着阳光,笑容很温暖。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张砚林蹲下来回答她。
这次张砚林登场,苏远宸的醋味没这么大了,毕竟昨天求婚成功,还搂搂抱抱亲亲举高高来着。他静静地和许文俊一起站在不远处,等待陆青予的吩咐。
“张老师好啊!”陆青予欢笑起来,张砚林是行家,比许文俊有用多了。“您怎么在这儿啊?”
“我们博物馆里面馆藏最多的文物就是传统工艺制作的艺术品,日常我们做的文物修补工作和你们也差不了多少。趁着这次全国工艺美术展,我们各地博物馆的同行在文老的邀请下前来参观学习!”
张砚林见陆青予盯着老人看,低声介绍:“文老是燕京博物馆的前任馆长文昌明,现在是我们文博联盟的主席,国家关于文博工美方面的事情,经常咨询他的意见。”
懂了,*是大佬!真正的大佬,比许美华老师还要资深的工美人。看他雪白的头发,深刻的皱纹,起码七十多岁了。
文老看着小姑娘,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姑娘,我刚才看你拆卸很熟练,你参与了这个屏风的制作吗?你们是哪家单位的?”
“这位老师傅,我们是南州市天和珐琅工厂,这个小姑娘是我们工厂的首席设计师陆青予师傅。这屏风是陆师傅设计和制作的。”吴忠在旁边帮着介绍。
陆青予谦虚地说:“文老您好,我不是首席设计师,只是暂代的总设计。这个屏风的设计和制作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充其量算是组织者吧!”
文老眼睛多毒啊!他才不相信小姑娘只是个组织者,他笑着说:“陆师傅年纪轻,功夫深,能力不错啊!这作品就算是散着的,看起来也精致规整。我们今天来了七八个人,需要大家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好。”
已经知道大佬身份了,怎么可能吩咐他干活儿啊!周围的人估计和张砚林差不多,都是各大博物馆的研究人员。真是难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