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寄给刘岱的信,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他手中。若非这一偶然,杜良川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刘岱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
他是怎么敢的?这种事一旦闹开可是要杀头的。
杜良川在书房徘徊许久,一直拿不定主意。他与刘岱牵扯极深,万一朝廷要是查到他头上可怎么是好?他倒是跟东胡那边没什么关系,可他贪过不少钱,这一点,几个县令心里都有数。但若是放任不管,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往后可就不会再有了。
杜良川对从前的刘岱没有恶感,此人虽然贪,但是并不吝啬,每次拿了钱自己最多只拿五成,剩下的都分给他们,将州衙这群人都养得膘肥体壮。
若能一直如此,杜良川也乐意为刘岱卖命,可惜后来刘岱疯了,字面意义上的疯,连城中圣手都查不出来缘由。杜良川受不了跟一个疯子共事,一想到刘岱早晚要连累到他,杜良川很难不动歪心思。
纠结再三,晚上睡前又被高氏一劝,杜良川心中的那杆秤,彻底歪了。他确实没必要为了点同僚情谊便弃了自己的前途。刘岱既然都已经不给他面子了,他又何苦要为了刘岱承担风险?
翌日,杜良川暗示手下,加紧逼迫和县与槐县,刘岱逼得越近,越是能让两县县令对他恨之入骨,杜良川才能从中做好人,获取二人的支持。
果然也如杜良川所料,文县令与吴县令一直不曾松口,对州衙来人态度也日渐强硬了起来。
这番做派,可将刘岱给气得不轻,没少骂他们不识抬举。最近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没有一件是顺心的,尤其是裴杼,左右逢迎,还联合两个县令给他难堪,刘岱几次想让赵炳文动手,这家伙竟也是个废物,没有一次办成了事。
刘岱甚至后悔让赵炳文重返永宁县,他该找一个下手利落的人去才最好。说不定换个人,裴杼早就死了。
一群人里,也就杜良川能给刘岱一丝安慰,真正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次清醒之后,刘岱都为朢 ? 憂 ? 艹 ? 獨 ? 家 ? 付 ? 镄 ?自己责骂杜良川而后悔,如今看他还这般为自己鞍前马后,更觉得自己不应该,于是特意将杜良川叫来安抚了两句,更许诺以后绝对会善待他。
杜良川本来听着还有点心虚,可没多久见刘岱因为别人的事又随意将火发到他头上,杜良川才在心底冷笑一声。
真把他当成随意辱骂的畜牲了?这么瞧不起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氏娘家在京城地位不俗,亲舅舅更是在御史台为官,参奏一个地方太守,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永宁县这里,万众瞩目的考试已然结束。甭管众人在意的是成绩还是鸡蛋,总归是为了这次考试而费了不少心。
等到散场之后,小孩们还破天荒地被自己早已守候在旁的父母给领走了,从前他们可都是自己结伴回家的。
刚接到自家孩子,父母们便先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孙十一也不能免俗。
他捂着耳朵自顾自地往前走。
孙父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赶紧追上前,轻轻揪着自家小孩儿的小辫子:“问你考得如何怎么不回话,该不会是一个没写对吧,这么多天都白学了?不应该啊,你平时在家不是写得挺好吗?那么多鸡蛋若是丢了,我可饶不了你,你娘也得找你算账。”
本来孙十一也挺馋鸡蛋的,可是天天听这些,听得他都腻了烦了:“爹你问的太多了,我怎么知道到底好不好,不还得裴大人跟诸位先生说了才算吗?”
孙父又责怪上了:“那还不是你没学好,若是我去,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心里没底。”
孙十一撅了撅嘴,不以为然。诚然,在这上课能听到故事孩子们都挺喜欢的,可一涉及到考试,需要他们用功,这份喜欢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