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真是疯了倒也挺好,他早就受够了。
刘岱也曾疑心自己生了病,可看过大夫之后,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只说是肝火旺盛,给开了几副清火的药让他喝着,根本毫无用处。其实他也知道,归根结底,症结不在于肝火,而在裴杼。
他虽然有点魔怔,但倘若没有此人,他绝不会忌惮至此。
那两封奏书,最后都没能从幽州寄出去,文县令特意送来的的宝瓶也被刘岱一并给摔了。
杜良川将一切看在眼里,准备借岳丈之手,把此事捅出去,参刘岱一本。可仅靠这点小手段,只怕也没办法将刘岱彻底拉下马,杜良川也怕得不偿失。
可他没想到,不久之后,一个让刘岱身败名裂的把柄正好就落在他手上。
裴杼尚且不知他好不容易誊抄的奏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这边岁月静好,正欣喜于华观复终于愿意从屋子里出来了。
真不容易,这位老先生在书房里待了两日,每天只许人送两顿饭进去,连酒都不喝了。
一个嗜酒的人滴酒不碰,可想而知问题有多严重,裴杼隔几个时辰就得敲敲门,确认他没有死在里面。
这回出来,华观复姿态端得极高,面对江舟的嘲讽,半点不落下风地甩出了四本手稿,气势拿捏得很是到位。
王绰还在跟郑兴成对接东胡的事,那边一切顺遂,不日便能事成。江舟懒得参与,于是跟裴杼凑坐一块儿,翻着华观复扔出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裴杼也凑过来,见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蒙学识文”四个字,底下依次是《蒙学音律》跟《蒙学礼训》。像是一整套书,翻开来后也确实不假,都是启蒙的教本,一本是教孩子识字的,一本写的是音律,一本则有关礼仪规矩。内容通俗易懂,由浅入深,趣味性十足。尤其是那本识文的书,甚至配上了图案跟故事,显得妙趣横生。
裴杼爱不释手,他小时候读书时怎么就没有人这么用心地教他呢?
更让裴杼感动的是,华老先生竟然还能编出儿童读本,他还以为老先生瞧不上启蒙课程呢。
华观复见裴杼识货,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只要他态度高傲,应该就不会有人敢拿之前打赌输了的事说嘴!他编这些书,绝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也不是因为想要帮着裴杼,更不是为了教好那群非亲非故的兔崽子,他就是纯粹闲的!
这两天他都快闲出毛病,一时技痒才编了几本书,仅此而已。
“另有一册,是有关书院的安排,选址、取名、校训等都在其中,书院的章程、分班、先生录用等也一早拟好,你只要按着上面做,必能早日将书院建成落地!而后再将我这三本《蒙学》印个一千多册,作为启蒙也就尽够了。”
裴杼终于放下书,看向最后一本。真没想到,平时华老先生看着如此不着调,认真做起事来倒是有板有眼。只是这建造书院、印制书本,想必也得一笔不小的开支。
华观复眯了眯眼睛:“建造书院可是你说的,难道你还要我们继续在城外授课?若到了冬日书院还没修好,你是不是还得让我们在寒冬腊月里露天教书?你要冻死我这把老骨头?”
裴杼看着这份崭新的“计划书”,心中油然生起一股紧迫感:“哪里能够?我过些日子就安排。”
“不必过些日子了,今日就安排下去吧。”华观复坚持。
几百人挤在一块儿、不分资质、不分年龄地一起听课,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到头来只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裴杼不急,华观复却已经急不可耐了:“书院建不起来,便是将这些书一人印一本,该学不会的也依旧学不会。”
“那可未必。”裴杼反驳。
华观复气笑了:“哦,不知小裴大人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