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刘岱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端方持重、胸怀宽广,相反,此人极为重权、重利。这一点,从当初赵炳文的证词中便能够证实。

王绰又问魏平在东胡可有熟人,魏平摇了摇头:“若是郑兴成没走,师爷大可以问一问他,郑兴成在东胡那边倒是颇有人脉。”

可惜郑兴成刚刚才跟着裴大人出发了。

槐县与和县当初为了争窑场选址可谓大打出手,最后窑场定在两县交界的郊外,虽然偏僻了点,但考虑到窑场建起来多少会对水源有影响,选在郊外是应当的。

等裴杼抵达时,二位县令已经等候多时了。

时辰尚早,不过窑场早已开工,三县的工人正在忙前忙后。亏了他们这些日子干活卖力,窑场已经初具雏形了。

刘岱在路上听裴杼吹嘘了两句,说着此处建成之后将会是北方最大的窑场,他当时并未相信,眼下实地一看,裴杼貌似真的没有说谎。

文、吴二人也配合默契地给窑场说尽好话,尽管不指望能得到州衙的支持,可日后若能打通幽州的市场,不也能多挣一笔吗?

他们为了日后的利益一派和气,可刘岱眼里看到的却是这三县已经为着这个窑厂紧密结合起来,甚至有以裴杼为尊的架势。

裴杼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人脉扩充至此,刘岱每每想到这一点,都如鲠在喉。

那打断了二人的话,问道:“你们口中所说的瓷器可有现成的,拿与我瞧一瞧。”

文县令不疑有他,赶紧让人呈上。

这只瓶子可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不过若是能得太守大人喜欢,再带回去叫州衙的人也跟着鉴赏,那也算是值了。

瓷器入手,刘岱便惊艳不已,也不知此瓶是用什么技法烧制而成,釉层坚硬,乌亮泛紫,色泽如梦如幻,当真如茄皮一般。工艺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颜色罕见,或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若是送去京城,必会被人追捧,奉若珍宝。

甚至还会入陛下的眼。

文县令期待地问了一句:“大人觉得此物如何?”

刘岱不住地摩挲着宝瓶,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精光:“极好。”

裴杼诧异地看向刘岱,他怎么觉得刘岱不只是在说这个瓶子呢?

刘岱已略过裴杼,看向文县令跟吴县令:“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瓷器,连州衙都没有的东西你们却弄出来了,你们这窑场还真是不同凡响。你们二人也是个有福气的,都快将州衙一群人给比下去了。”

文县令嘴角的笑意忽然淡了下来。

刘大人的话听在耳中怎么就那么不对劲,难道是他想多了?

吴县令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妥,再后来二人说话明显谨慎了许多,不过违和感仍然尚在,尤其是看到刘太守围着窑厂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时,更觉慌乱。

等将这位太守大人送走之后,已近中午。

裴杼想直接走人,却被文县令给拦了下来:“你说太守大人今日弄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郑兴成在后面噗嗤笑了一声:“人家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何必再来问呢?刘太守摆明是看中了窑场,想让你们拱手相让。”

这种连吃带拿的事情,郑兴成从前做的多了。说句粗的,刘岱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都不是这么好人,在他们跟前装什么相呢?

吴县令神色紧张,下意识道:“不可能!”

郑兴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与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郑兴成转头就将裴杼给拉走了,这个点还没吃饭,他都快要饿死了。至于刘太守,他如果想分利就跟另外两个县分好了,反正永宁县这一份,谁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