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为情的事。”
众人脑袋低得更厉害了,要命,高夫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守夫人留,人家可是太守夫人啊!
高氏可一点都没把所谓的太守夫人看在眼里,她父亲官至尚书,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太守?家中诸姊妹,只她嫁的夫君最不争气,每每被温氏用身份压一头时高氏心里便不痛快。她温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做人小家子气,花钱也是束手束脚,没有半点太守夫人该有的体面,还不如让她来做太守夫人呢。
高氏讽刺完,又对杨夫人道:“我看,杨夫人也不必费这个心了,便从我订的那堆里拿一盒送到太守大人府上吧,我们家买的太多了,用不上,挪一盒给太守夫人用正好不过呢。”
红杏也被带出了点火气,不仅是对高氏的火气,也有对夫人的埋怨。都到了这般田地了,她还得替自家夫人回转:“很是不必,我们家夫人是个念旧的,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说了只用澡豆就是只有澡豆,如今不买,往后也不会买。”
高氏幽幽一笑:“但愿你家夫人说到做到,往后赠春坊的东西都不要碰。”
红杏心想,反正也不是她用,于是脆生生地来了一句:“那是自然。”
高氏冷笑,她就等着看温氏是怎么后悔的。
她歇了下来,不再冷嘲热讽,整个场面也缓和了不少。杨夫人跟梅燕娘都怕了,谁晓得这两家真的这么水火不容啊?好在裴杼的香胰子端上来后,可算是有事情给这些夫人们消遣了。
模具都已经备好,夫人们只用将香胰子装进模具中即可。乳白色皂膏堆放在精致的小盆子里,为了味道好闻些,梅燕娘取出了事先蒸馏好的精油,只是小小的一管,滴进去之后,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浓郁的香味。
后头的商贾夫人们原本还想再等等,这会儿却坐不住了,围上来问:“不知这加的是何物,怎么香味如此浓郁?”
时下香的品种已经十分丰富,香粉、香丸、香饼、香膏等不胜枚举,但若论香味,都不及此物。
杨夫人一时还有些懵,主要她从未真正做过香胰子,也不知这是什么。
梅燕娘倒是心中有些成算,这是县令大人捣鼓出来的,专门用来制作香胰子,这东西她头一回见时也惊为天人,可惜县令大人没意识到此物的价值,而她忙着赠春坊里里外外也是分身乏术,当下只回道:“此物乃是百花精华萃取出来的香露,若洒于衣脚,十数日间都能留香。”
高氏立马道:“这个也给我留十瓶!”
梅燕娘露出迟疑之色:“这香露工序复杂,造价也甚是昂贵,小小一瓶比香胰子还要贵上许多。”
“无妨。”
高氏不在乎这些,她正想搜集一些奇珍异宝送回娘家,越是珍奇越是昂贵才好,花些钱而已,她无所谓。
那些夫人们也争先恐后地上来订上一两瓶,她们不及高氏富贵,但是既然能来这儿参会,肯定都是不差钱的主儿,她们所求的也不过就是稀罕二字。
梅燕娘悄悄跟杨夫人比了一个数,她只知道这东西造价的,比香胰子还要能赚钱,只要有草木花卉,一年四季都能做。
杨夫人笑着道:“那就还定五贯钱,只是东西不多,需得缓半个月才能交到诸位手上。”
这好说,她越是为难,便越证明东西珍贵。
下过订单后,杨夫人才将定制好的花签送与诸位,花签乃是木制的,大多数人拿到的都是要宾的签子,唯有三个进货多的商贾拿到了贵宾签,再有便是高氏了。
高氏将签子收好,回头看到一无所有的红杏,不免得意。
前面杨夫人跟梅燕娘生意谈下了一笔又一笔,后面的裴杼还在震惊中,没想到随意蒸馏出来的精油也这么受欢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