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师爷又交给他不少审案的法子,正愁没地方用呢。
而裴杼无端被骂心里也不大痛快,本来都要答应了,这会子愣是忍下来了,只抱着胳膊无所谓道:“郑县丞所言也不无道理,州衙既不诚心,那这条件我们断不能接受,杜大人请回吧。”
杜良川拼命抑制动手的冲动,若是真打起来的话,一对三,他毫无胜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杜良川只能先咽下这口气,转头回了幽州,对着刘太守告了好大的状。
刘太守沉着脸听完,默默不语。他亦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永宁县怎能惹出如此多的祸事?且在短短半年之间跟着了魔似的,连州衙的命令也不听了。从前陈县令在任上,可都是对他们言听计从的。若不是朝廷将他调走,刘太守还真不愿意叫陈县令离开。可惜这家伙也是个无福的,高升之后三灾八难,身子忽然就垮了。
杜良川骂完依旧不解气,撺掇道:“大人,永宁县上下目无尊卑,您务必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成。”
刘太守虽然也恼,可听到这话却只是无可奈何地望着杜良川。永宁县还欠着他们钱,州衙要如何教训?申饬一顿?根本不痛不痒;以前途要挟?想也知道他们完全不在乎。这样一群刺头拔不掉,除不了,拿在手里都嫌扎得慌。
杜良川也意识到了这点,随即猛捶一下桌子,嘴里还不忘揪出这次的罪魁祸首:“都是那郑兴成挑唆的!上回看他如此巴结大人,还以为此人有几分慧眼,不想越过越糊涂,只怕,他一早就被裴杼给收服了。”
今日郑兴成打头阵,杜良川也觉得应当是裴杼指点的,这两人背地里说不定已经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被杜良川恶意揣测的郑兴成还在骂州衙不给钱就走了,真是恬不知耻。
裴杼听着也挺爽的,郑大人把他想骂的话都骂出来了,真是个好嘴替。说起来,在折磨杜良川这件事上郑大人出力不小,裴杼好意将果盘往郑大人跟前推了推:“虽然杜良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先歇一歇再骂吧。”
郑兴成挑了个李子,回头睨着裴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杼茫然:“……?”
他做什么了?
欠了他的钱不还,还白要了他的盐,又绝了他的升官路,郑兴成想想就觉得心火难消。转过身准备走时,又看到了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的魏平,更觉得烦躁无比,直接啐了一口:“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平嘴角抽搐,又关他什么事?
他没还嘴,可郑兴成还是不解气,整个永宁县就没几个好东西!
郑兴成一人赏他们一个白眼,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若不是不能升官发财,他何至于跟拎不清的裴杼还有窝囊废的魏平守在一个衙门里当官?
这场商议虽然不欢而散,但是幽州那边都是没骨气的,为免东胡发难,更不想朝廷问责,等到第二日,满腹不快的杜良川又来了永宁县。
这回永宁县上下更是怠慢地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杜良川也想拂袖而去,可思及太守大人的交代与自己的前程,不得不忍气进了县衙的破门。
他今日还带了黄参军等人,为的就是万一打起来,他这边不至于落了下风。
裴杼这里依旧是三人,张如胜不愿掺和,王师爷跟铁牛先生不知为何也不想跟州衙打交道,都跑去修缮赠春坊了。虽只有三人,但面客时却气势十足,尤其是郑兴成,他一个人能顶十个人。
当杜良川提出,除金银矿外,永宁县那两笔欠款也可一并免除时,裴杼与魏平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角,郑兴成则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呵”地一下笑出了声。
永宁县上下如今有一共识,那就是欠州衙的这笔钱,他们压根不准备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