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获至宝,并率先写信通知州衙。有了这份功劳,他大可以借此回到州衙,再不必受永宁县这群疯子的罪!

消息传回县衙后,裴杼踉跄着倒在椅子上,一口气好悬没有回上来。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出。

耳畔是郑兴成在破口大骂:“赵炳文那狗东西,若早知道他不是好鸟,就应该在他刚来那日弄死他!”

那可是金银矿,原本他也可以分一杯羹,如今可倒好,被州衙盯上了就是官矿,哪里还有他的份儿?这不是剜郑兴成的肉么?

郑兴成赌咒发誓要弄死赵炳文,裴杼却蔫了下来,一言不发。

那笔他舍不得动的钱,一直被看作是永宁县最后的退路。自赵炳文过来后,裴杼便琢磨着几时将他撵去一边,悄悄将东西挖出来藏着。如今可好,全没了。

若说没了这些金银对裴杼打击不小,那么今日早上的地动,则是让裴杼彻底抛弃幻想。

这地动,应当就是系统任务中的随机事件了。裴杼昨日对此还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觉得不会太糟糕,真要报应就报应到他头上好了。可今日他发现,系统惩罚根本不可控,它会牵连所有百姓。

动震感是不强烈,也未伤人,甚至百姓也没当一回事,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任务失败会发生什么?洪水、旱灾、瘟疫……裴杼想都不敢想,在这个落后的朝代,人力完全没办法与天灾抗衡。这不是一场游戏,即便他有所谓的系统,在未知的的风险面前也是渺小到可笑。

任务得做,工坊得开,否则他承担不起后果。

他得不遗余力地重振工坊才行。

裴杼刚下定决心,那边急不可耐的州衙官员便与安平县的人一道过来了,才刚抵达就派兵牢牢把持着山头。

周围的百姓也被惊动了,纷纷围在这儿静等裴杼的到来。

路上听闻此事的张县令也觉得倒霉,若是州衙不知情,这笔钱还可以还给他们,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匆忙带人赶到的裴杼还想再争取一下,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试一试。遂与那位参军禀明了昨晚上赠春坊遇袭一事,委婉表示县衙眼下没钱了,想留下一笔填上亏空。

黄参军回得很是冷漠:“一码归一码,永宁县遇袭与开矿无关。接手矿产是刘太守下的令,我等也是奉命办事,裴大人若有异议或者需要帮衬,只管写信去州衙好了。”

裴杼嘴角微抽,写信去州衙有个屁用?州衙那群人哪个不是卖弄一手装聋作哑的好本事?

眼瞧着裴杼拦在前面,黄参军话也重了几分:“裴大人,别忘了你们永宁县还欠着州衙钱,这些金矿银矿纵然全上缴了去也未必能还上。州衙没找你们要已是给足了体面,莫要过犹不及,闹得彼此难堪。”

裴杼迟疑起来,眼下确实不该直接闹翻。

可这点威胁在赵炳文看来一点儿也不痛快,他最近受了不少气,如今能回去了瞬间觉得自己硬气十足,趾高气扬地道:“啰嗦什么,直接挖走便是,留给他们也是贴进了工坊里头。这边陲小县建什么工坊?不是痴人说梦就是想趁机捞钱,回头还得请大人好好查一查这里面的账,必有人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嗤……郑兴成阴测测地盯着他。

挺敢说啊?

赵炳文吓得一哆嗦,但压抑久了的人总容易发疯,赵炳文脑子一热便道:“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永宁县本就是个穷地方,自上而下都都透着一股穷酸气,偏偏还一个个心比天高,整日想着挣大钱、画空饼,真叫人笑掉大牙了。老老实实守着那点地、过你们的穷日子得了,真以为靠着那工坊就能打翻身仗?这般愚不可及,活该你们穷一辈子!”

“你找死呢!”好脾气的裴杼也被激得血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