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人为此担心不已:“大人,这钱发下去之后真的不会影响您吗?”

裴杼哭笑不得,再三强调:“不影响,衙门还有钱,真的。”

钱到账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裴杼虽然没富裕过,但却知道大钱是赚出来的而非省出来的。若是以后没钱再借就是了,只借一笔钱他就还是孙子,借他个没完没了,他就是天王老子!

永宁县的人排着队领钱可扎了不少的眼,其他各县的人望着自己刚吃完的空碗,都觉得不平:“为什么他们有钱我们却没有,不都是干的一样的活吗?永宁县衙也太不公正了。”

有人气势汹汹地跑去质问发钱的差役,结果对方的回复也气人:“我们的工钱只发给永宁县的人,那些人都是我们县衙招过来的;你们若是要钱,只管找你们县衙要去,谁招来的谁负责。”

“可是我们也是给永宁县干活啊。”

“这不一样。”成四跟着裴杼几天,耳濡目染,嘴巴也利索了许多,“这个河渠虽然建在永宁县,但是各县都跟着受益,等修好了,日后大家便都不用面临洪涝之灾。是以你们也不是给永宁县干活,是给自己的县衙干活,给你们家县令干活。当初各家县令派人的时候,也都是尽各县的一份力。永宁县都已经穷成这样了,还找州衙借钱给大家伙发工钱,你们各县可比永宁县富裕多了,没道理连这点便宜都占,丢脸不丢脸?”

说完招呼其他永宁县的人赶紧过来领钱,发完了他还要陪县令大人巡视河渠工程呢。

众人辩不过他,只有退后一步默默生气的份儿。看着人家县的官吏跟百姓亲亲热热,他们自己这边却冷冷清清,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最终对工钱的渴望还是压过了对县衙的恐惧,加上永宁县那位新县令待下确实和蔼可亲,叫他们对自家的县令也生了期待,于是晚上回去之后便开始找衙门追问工钱的事了。

各县县令被问得猝不及防。不是,这不是力役吗?都是百姓无偿进行的劳动,县衙不借此敲诈勒索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找他们要钱?怎么想的?

可还不等他们将人轰出去,就听到百姓们言之凿凿地道:“可人家永宁县都是给钱的。”

“是啊,永宁县不仅给钱,他们县令大人还每日都来探望呢,再三叮嘱,不许差役鞭笞百姓,若有欺压凌辱,一律严惩不贷。”

“永宁县不仅给钱,还管两顿饭,还让他们的百姓吃饱。”

几句话,堵死了所有的推辞与质疑。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不比也就罢了,如今一比较起来,裴杼简直是踩着他们的脑门彰显自己的爱民恤物。若是再不给钱,岂不是坐视了他们不如永宁县县令了?

没奈何,最终各县衙还是捏着鼻子出了这笔钱,并且打算日后再不跟永宁县一块办差。明明可以当作徭役算,裴杼那现世宝非要招工,真是吃饱了撑的嫌自己钱多。

这么一想,连带着州衙也一道跟着埋怨起来了,要不是太守非要给钱,那现世宝也不能这么张狂。

翌日,离得近的安平县的张县令也憋不住了,趁着下午跑去了河渠工地上巡视。永宁县想来都是幽州各县最轻视的,没道理他这个县令反而被永宁县县令给比下去。

张县令赶过去时,却见裴杼早已经到了,甚至都已经问过了今日的工期、巡查过河口、发过了工钱,还跟百姓亲热地说完了话。

啧,装模作样,张县令就站在岸上无语地看完了全程。

还是魏平提醒,裴杼才意识到隔壁的县令过来了。当初要人帮忙的时候态度蛮狠,但是如今要到人了可就不能蛮横了,裴杼好脾气地上前寒暄并表示感谢。

张县令目光下移,落到裴杼沾满泥土的靴子上,觉得这年轻人为了装模作样还挺舍得折腾自己:“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