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调地方富户的粮食,朝廷的赈灾款两个月后应当就能发放。甭管多少,总归还是有的,沧州只要顶住这一时即可。但马巍远竟将他的口谕视若罔闻,对灾民不闻不问,如今还让隔壁的裴杼给参了一本,实在是蠢笨!
裴杼是齐霆一手提拔上来的,可这个马巍远同样也是齐霆扶持上来了。如今马巍远欺上瞒下,打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齐霆的脸!
翌日大朝会,御史便就此事弹劾马巍远,要求齐霆秉公处置,追查沧州灾情究竟瞒报了多少。
朝廷这些官员们也是要面子的,任凭他们对内如何推诿扯皮,对外却仍要作出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态度。
张丞相顺势盯上了裴杼,提议让幽州太守裴杼作为主事,全权负责沧州赈灾一事,再委派两名御史日夜兼程赶往沧州,协助查清马巍远赈灾不力的案子。
裴杼是齐霆的人,马巍远也是齐霆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再好不过了,不论谁输谁赢,张丞相这边总是不亏的。
朝廷这里,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多少赈灾粮来。若是裴杼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不让那些灾民们枉死,那就得自己贴钱贴粮。贴的多了,幽州那边肯定怨声载道。可若是他一毛不拔,届时伤亡惨重,即便陛下护着,御史也不会放过他。
张丞相一点儿没瞒着自己就是要坑害裴杼的心思。
燕王却出面反驳:“裴太守与马巍远同为太守,只怕压不住对方,做个副手尚可,如何能当主事?”
徐尧叟也跟着道:“燕王所言即是,况且那裴杼资历不足、年岁又小,只怕会误了陛下的事,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择一妥帖之人前去赈灾查案。”
张戚却紧追不放:“资历不足?徐大人这话可真是小瞧了他,如今整个幽州都在他裴太守掌控之下,州衙与诸县官员莫不对他唯命是从。若没有几分本事,何至于如此?”
说完张戚瞅了一眼燕王,意味深长道:“就连燕王府的小公子,如今都围在裴太守左右,整日想着在幽州与永宁县建功立业呢。”
燕王脸色一黑,狗贼,竟然又盯上了他儿子。
新提拔上来的清流丞相林文远一言不发,别看他跟张丞相斗得昏天暗地,可张戚对不相干的人出手时,他却也懒得过问。
上面的齐霆心中更是思量万千,裴杼同燕王府私交甚密他是知道的,这一点,裴杼从来也没瞒过他。虽然知道两边并未在政务上串联,但是他看中的人跟皇亲来往过密,终究让人不舒坦。
燕王近来蹦跶得太过厉害,该敲打敲打。
“齐鸣性情跳脱,难得如今在裴杼的影响下也添了几分壮志。他不是想要建功立业么?正好,那便派他与裴杼一同前往沧州,处理赈灾事宜。”
张戚立马携人捧了个场,一口一句陛下英明。
燕王却十分不爽:“皇上,万万不可,齐鸣他”
“此事就这么定了。”齐霆直接打断燕王的未尽之语,“朕此番对齐鸣可是委以重任,希望这小子不会辜负朕的这片期待。”
燕王岂能不知道这是个棘手的差事,事情都已经一锤定音,他再推拒便是抗旨了。不过燕王还得为儿子争取一番:“那赈灾的钱粮是否尽快下发?”
齐霆看向张戚跟其余二位丞相:“此事由三位丞相共同商议,拟定之后拿与朕定夺,务必越快越好,沧州的灾民可等不得。”
三位丞相捏着鼻子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燕王却仍不愿意就此消停,他知道自己儿子没什么本事,跟过去说不定还得拖后腿,至于派过去的那两个御史会不会从中使绊子也未可知。如今他所能做的,便是尽力替裴杼争取更多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