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呼吸一紧,下意识站起身来:“您可要说话算话!”
裴杼点头:“自然,不过这可是三万的兵,你确定能带得好?”
不是裴杼不相信江舟,实在是这回人数有点多,而且这三万的兵估计战斗力也一般,在幽州地界呆久了兴许还自带一股官僚作风,想想都知道有多难管。
可江舟却一点儿没担心,反而埋怨裴杼小看了他。莫说是三万的兵,就是三十万的兵,他也带过!
眼下多说无益,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裴杼自己的本事。
得了许诺之后,江舟亢奋了一整日。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带着兵攻入长安城的盛况了。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啊!
在燕山发现红薯这件事,除了江舟的兵之外,便只有裴杼身边的几个亲信知晓,回到幽州后,沈璎跟郑兴成也从裴杼口中听说了。
裴杼还拉着他俩叮嘱了一通,让他们日后不要说漏了嘴,尤其是郑兴成那边,裴杼多交代了一句:“今儿衙门动静挺大,瞒不过张如胜,张如胜这人虽然没什么坏心眼儿,但略有些憨傻,郑大人回头还得再敲打他一下,让他闭紧嘴巴。”
郑兴成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有我在,张如胜什么都不会说。”
这玩意儿若是真如裴大人说的那么好,郑兴成才舍不得叫旁人知晓呢。别说朝廷那帮人了,就是幽州其他县的人,郑兴成都舍不得分享。他天生就比别人小气,好东西务必得自己留着才行。
说句老实话,跟永宁县百姓分享,郑兴成都还觉得十分勉强。
红薯收上来之后,裴杼心便放下去一半儿了,这才有精力去安排这三万的闲兵。
这群人在裴杼看来就是个吃闲饭的,光拿俸禄不干事,若不是他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不是幽州的,裴杼早就让他们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了。
先前他也召过管理军营的将军进前问话,谈话中无意发现,那位将军还是个刺儿头,幽州最大的刺儿头竟然在不干人事的军营中!
他们哪里来的脸?
这么多年,幽州士兵从未支援过永宁县,废成这样一般人只会羞愧难当,可他们竟然还觉得自己一直在保家卫国,是有功之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杼愿意将这些人送给江舟使唤,也是想看看江舟能不能给这些人一点教训吃吃。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一直留在城里,去永宁县郊外建设军屯吧,好歹还能自食其力。
只是迁居永宁县这事儿刚提出,便遭到了军队内部的剧烈反抗。
他们一直守在幽州,为何裴太守一上位便要将他们调走?永宁县再好能比得上幽州富庶吗?他们不同意!裴太守这是在胡作非为!
裴杼直接被他们气笑了,不干事儿的人还有胆子跟他叫板?真以为他这个太守是个摆设啊。
裴杼叫来江舟,带上会吵架的郑兴成,直接杀到北大营,决定好好会一会他们。今儿若是不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他就不姓裴!
而留守在州衙的沈璎很快得知了另一个消息永宁县县令已经定了,正是裴杼先前念叨过的燕王府小公子,齐鸣。
怎么偏偏是他?
江舟不在,沈璎心事重重地叫来王绰,甚至连华观复也一并请过来了,将此事说与二人听。
“我随父亲久居西北,即便参加过几回宫宴,却也只跟后妃混了个眼熟,从未见过这位小公子,不知二位可与他见过面?”
华观复摇了摇头:“他想必是没见过我。”
华观复虽然在文人圈中久负盛名,但这位明显是个纨绔子弟,压根没进国子监读过书,更不会认识自己。
二人看向王绰。
王绰轻轻按压眉心,很不幸:“我同他,倒是见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