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挨个给裴杼行礼,在听到裴杼说要先回永宁县,还问道:“那大人几时来州衙?”

“三日后吧,等我将永宁县的事情安排妥当就过来。”裴杼笑着说完,忽然看到人群中表情复杂的通加长老。

当初齐霆给了他一个小官,本是为了堵住通加长老的嘴,可这小官的职位却把他害得不轻。先前刘岱发疯时,通加长老每日都要挨骂、遭算计,有什么倒霉的差事众人都推给他,短短一个月的功夫,通加长老已经心力交瘁。

好容易等到了新太守,本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了,结果新太守竟然是裴杼。

唉……造化弄人。

通加长老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他这憋屈的日子估计还得再过几年,若不是他这个官是陛下给的,通加长老真的不想干了。这官当的,还不如他以前做长老时风光。

通加长老叹了一口气,率先扭过头,不想跟裴杼有任何接触。

裴杼也不为难这位老人家,不止是通加长老,其他人裴杼也不想过多干预。他不觉得州衙的官吏还能闹出什么,刘岱的亲信已经没了,杜良川也走了,从前投靠杜良川的或许还在,但是绝对不敢当众与他作对。

料理幽州,比当初理清永宁县可要简单多了。

经过幽州后,裴杼特意加快了速度,未曾在几个县停留,直奔永宁县而去。

裴杼归心似箭,几个县令也是如释重负。

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要拜见裴杼,但还是想着能晚一点是一点。本来平起平坐的人一下子越级变成了顶头上司,见面还得毕恭毕敬地行礼,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张县令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他跟裴杼关系最亲厚,从前也想过裴杼升官的可能,但是真等到这一日,他心中到底还是复杂万分。张县令在此坚守多年,至今没有挪过位置,别说太守了,就是州衙有职位空出来,也没有他的份儿,可裴杼怎么运气就这般好?

张县令还没自怨自艾多久,便被杨夫人一巴掌给打醒了:“若是见到裴大人,你还这副死德性,下回也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张县令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生气,反手握住妻子的手摸了摸,生怕她打疼了,苦笑道:“我哪里敢?只是稍稍有些失落罢了。”

杨夫人挑起眉,却是不信:“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不想着做出一番政绩力争上游,只惦记那些不值钱的面子。眼下正值裴太守新官上任,我若是你,早就上赶着去露脸了。”

张县令低下头,心里想的却是,夫人说话可真是越来越不含糊了,有这样戳人肺管子的吗?

杨夫人告诫道:“裴大人上位才是最好的结果,难不成,你还想让杜良川来做幽州太守?”

张县令果断摇头。不过提到杜良川,他这感慨又来了:“杜良川虽然没有当成太守,却顺利留在京城,还谋了个好位置,看来他那岳父一家是出了力的,怨不得高氏近来风光无限。”

杜良川升官的内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只听闻对方高升了,虽然不像从前以为的升成太守,但也不赖。高氏得意于丈夫出人头地,昨儿还在幽州大摆筵席,准备好好庆贺一番再启程上京。

真是好不得意。

杨夫人不以为然:“他们再风光,也与你我无关。眼下裴大人任太守已是不争的事实,从前他在永宁县,你这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跟着蹭了不少好处;来日他去了幽州,你同他可就疏远了,便是想表忠心,只怕也来不及了。”

张县令被她一吓唬,果然开始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杨夫人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明日一早便去拜见。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咱们率先投诚。”

这回不止张县令去,杨夫人也得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