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杜良川立马警惕起来,想要重新抓回陛下的注意力。刚开口起了个势,陛下果然再次注意到了他,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杜良川心都凉了半截:“今日时辰不早,杜爱卿还是先回进奏院歇息吧。”

杜良川:“……?”

才进宫多久就要被赶出去了?他准备了这么多,都还没有说完呢。

皇帝的命令不可违背,杜良川斟酌一番,于是又看向裴杼,这人总要跟他一起离开吧?

没多久又听齐霆道:“裴爱卿留下。”

裴杼:“……?”

他也瞪大了眼睛,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番苦思冥想,裴杼确定自己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基本上全是废话。

就更奇怪了。杜良川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竟然输给了裴杼,是他穿得不够正式吗,还是他马屁拍得不够响亮?亦或是方才行礼问安不够规矩?

统统不是,他今日的表现再好不过了,可陛下还是看不到他的好。虽然陛下依旧没有提起幽州太守的人选,但他留下了裴杼,这一点对杜良川的打击是巨大的。直到被请下去之后,杜良川心中的滔天怒火仍旧不能平息。

齐霆不在乎他怎么想,若是杜良川因此恨上裴杼,他也不会在意,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等杜良川离开后,殿中唯留裴杼与齐霆,念多余的侍卫、宫女都一并退了下去。

裴杼依旧坐得稳当,他是有点傻大胆在身上的。可这份傻,落在齐霆眼里就变成了胆识。齐霆还想再试探一番:“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得罪了丞相府?”

裴杼心中一突,低下了头,也跟方才的杜良川一样,脑瓜子飞速开转。

死脑子,赶紧想!

齐霆淡淡地道:“你先前做的事并不算隐蔽,张丞相查得到,朕也一样查得到。”

张礼邴的过往,还真叫齐霆也跟着开眼了,他断没有想到,自己从前还算看重的臣子背地里竟如此不堪。原本齐霆十分期待裴杼能将此事捅出去,毕竟苦主都已经找到了两个,若是继续深挖,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可裴杼竟然放弃了,叫齐霆大失所望。那会儿齐霆甚至想直接放弃裴杼,好在后来丞相府跟燕王府再次对上,扭转了局面。齐霆猜测这其中只怕也有裴杼的手笔,这才对他又有满意了几分。

但他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裴杼也不知道究竟指的是什么,是他查了张礼邴,还是他散播了流言,亦或是有心引导燕王跟张丞相对上?反正也想不通,学着杜良川表决心吧,裴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正义凛然:“微臣是奉陛下之命前去办案,便是豁出性命也是理所应当,岂能因为对方的权势便心生惧怕?”

“说得好!”齐霆要的就是这样不慕权贵、行事张扬的走狗。

他不喜欢华观复,但对华观复那极端的性子倒是很感兴趣,若是能为自己所用,便再好不过了。可惜华观复烂泥扶不上墙,后面被调上来的徐尧叟也不像他先生,是个十足的软蛋,真是白费了他的一片心意。眼前这个裴杼倒是不错,没有家世、甚至没有家人,如今还跟丞相府起了摩擦,将来势必不会倒向张丞相一派。

齐霆对裴杼印象又好了几分,不再追究大理寺的案子,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同裴杼闲聊了起来。

聊得甚是宽泛,不论是幽州情况还是永宁县现状,亦或是裴杼日常要处理的公务,均有涉及。聊着聊着,便提到了闲暇时可曾与其他县令小聚会友一事。

裴杼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坑,于是回道:“陛下,微臣性子比较独,不爱跟同僚结交,若是遇到休沐日,大都也是在衙门看书亦或是处理公文。”

幽州的官员貌似都挺厌恶裴杼,但是县衙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的官员不好说,毕竟齐霆还听说,永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