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怒意还是禁不住挑拨,他问:“乔兄的意思是,我不如那应三?”

乔煊柳坚定颔首,诚恳答:“是,我想只论诗词而言,谷公子的确可向三表弟讨教”

“乔煊柳!”谷静濯气得咬牙,呵止住他的话。

乔煊柳对于他的忽然爆发十分不解,眼底一片迷惑。

谷静濯本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但见他这副模样只得生生把那些话吞回去,敷衍回了话便往外走,直到船靠岸边进了车马,心火依旧未消,又因马夫竟打起了瞌睡,又是一顿火大。

“今儿是谁惹了公子?”一个平素便机灵的小厮见他如此神色,小心出声道:“您先消消气,伤了身可不划算。”

“两个混账。”谷静濯终于不再反复收敛自己:“一个玩鸟的霸道破王八,还有一个……”

除却日日同乔煊柳黏在一起阴魂不散外,他一时在脑子里找不出什么骂应三的词,也说不出“勾引他心上人”这样的话,只得愤愤然接上:“就一个庶出的穷酸书生。”

小厮脑子里转了个大圈,心中很是清明,已然有了人名,他摸摸鼻子:“玩鸟那位奴才可不敢说,但一个穷酸书生,依公子的身份还需要受着这气么?”

谷静濯不耐烦陈述让他更恼怒的事实:“好对付?他已然考了贡生,四月殿试过后就能有官身,我最多也只能磋磨磋磨他而已。”

“这,”小厮沉默良久,到谷静濯都要尽失耐心时,才为难地嘀咕,“但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难道你有办法?”谷静濯问。

小厮忙答:“也是赶巧知道的,去年小人回乡探亲,邻居家的兄弟也去考了秀才,后来却被官府取消,原来……”

第七章:

少年和小孩都是很有精力的时候,直到第二日早膳过后,程赤寰还在缠着程萧疏继续给他讲《大洲海月记》。

程萧疏又不打算去国子监,便抱着他又给他念了两段,程赤寰听得津津有味时,外边儿小厮道:“五公子,徐家二公子来了。”

“五叔,”程赤寰立马不情愿了,连忙叫住他:“说好要读完这个的,五叔不准耍赖。”

“谁耍赖?倒是你都七岁了还认不全这些字羞不羞?”程萧疏恰好也正乏味,不愿再干:“自己读。”

“我怎么不会写字了?我还会作诗呢,明明是五叔要偷懒。”程赤寰嘴巴一瘪,闷闷不乐地看着他,这装可怜性格不知道像谁,程萧疏只得一把将这孩子抱起来,敷衍举了举他玩耍,又说:“你给我安静,等五叔忙完就带你去围场射箭抓兔子。”

他一发话程赤寰立刻认真点头,乖乖坐在案前不再吭声,待程萧疏快步走到外间,只见徐涂温神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像是一夜未眠。

“这是怎么回事?”程萧疏问。

“五表弟。”徐涂温只觉得前些日子的努力尽数白费,难过至极:“昨日我实在是……”

“错不在你。”程萧疏却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必自责,不是吗?”

徐涂温诧异抬起眼,忽然发觉这个人似乎也并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然而他还是酸涩难受,自觉无法接受:“是我没办好事,今日应三来找我,托我把东西退给你。”

“那就更怪不到你身上了。”程萧疏不以为意:“国子博士这个位置,总不算怠慢令兄?”

“啊?”徐涂温难得失态,不自觉出声质疑。

程萧疏见他反应,问:“难不成连升两品还不够?”

“并未!”求了这样久的事,程五竟然这般突然就兑现,反倒令徐涂温更加不安。他连忙回答:“只是我不曾将表弟所托之事办到尽善尽美,何以”

程萧疏懒得听他絮叨,打断:“停。我自会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