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疏反问:“哪儿?你说清楚。”

应亦骛才不会真的靠近去嗅他,只继续不忿:“能不能别把你鸟挂在院子里?吵死了,或者把我赶出去也好。”

话已至此,程萧疏终于回过味儿来:“我的鸟怎么你了?”

应亦骛还要回话,却见四周都是下人,便收敛起来安安静静地不再理他。寿德长公主今日不在府中,只有穆国公在,这大抵是故意的。二人按了规矩请安,再之后叙话间气氛便有些冷淡,程萧疏的兄弟姐妹对他态度都算不上热络,唯有回门照顾长公主的程萧昕对他亲切些,主动同他说了好些话。

不过应亦骛不甚在意,他在穆国公府差人来请期时便算是认命,今天的情形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未有人对他恶言恶语,倒是旁边的程萧疏忽然站起,还不忘拉住应亦骛,并甩下话:“我走了。”

“新婚第一日,你又去做什么?”程隐澹问。

应亦骛也未反应过来,只慢一拍地跟着他站起,程萧疏却头也不回,“除二姐外,家里人既然都不待见我,我待在这讨嫌做什么?”

哪有人敢不待见他,这是在为应亦骛控诉了,程隐澹听得头疼,“你这德行当真是……”

程萧疏只置若罔闻,倒是应亦骛还不忘将手拿出来,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退下。

“你去做什么?”他追上程萧疏问。

“寰宇房。”程萧疏回头:“一齐?”

“谁要去你那鸟房。”应亦骛早听说过程五爱鸟,特地在寿德长公主府中安了个鸟房,还冠冕堂皇地起了个叫“寰宇”的名,更加不喜,皱眉:“你都不去国子监进学么?整日就去逗鸟?”

程萧疏见他并无兴趣,只答:“那我走了。”

应亦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绝望感又油然而生。

找人代写诗、只会照念婚书、爱逗鸟不进学、毫无上进心、整日都无所事事、脾气霸道可恶……他此生真的要和这样的人纠缠不休么?还要情敦鹣鲽,白头永偕?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还未等他出神太久,便听得一个女声唤他:“五弟婿。”

应亦骛回头看去,正是程萧昕。她朝应亦骛解释道:“萧若心大,一向不太关心这些,父亲及大哥大嫂都是性子温平的人,现下与你并不熟悉,确实冷淡,我相信日子一长,相熟后便会不同,还望你不要为此难过。”

应亦骛虽然不喜程萧疏,却对面前这个和悦的女子很有好感,回以一笑:“我不会在意的,谢谢程……不,谢谢二姐同我说这些。”

“一家人不必客气。”程萧昕这次注意只有他一人,有些稀奇:“小蜧呢?他不是同你一起出来么?”

应亦骛一头雾水,只当是他家中那个小辈:“小蜧?可是程赤寰?我并未见他。”

程萧昕忍俊不禁,摇头:“我侄儿今日在学堂,哪里会是他?小蜧是我五弟的小名,只有家人才这样叫他,他定是还未来得及同你说。”

“他去鸟房了。”应亦骛本不想问,但犹疑一瞬,还是好奇更甚,开口道:“不知是哪个字?”

“牺牛粹毛,宜于庙牲。其于以致雨,不若黑蜧,便是此字。”程萧昕叹息:“这个小蜧真是没有分寸,新婚第一日应当陪在你身边才对。往后亦骛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时常来元府找我。”

程萧疏隅中便已出府,到戌时五刻才回到院中。

房中烛火明亮,应亦骛捧着书看得入神。怀王府给了他婚假,他无须去当值,虽然住进了这样华贵的金笼子里,但日子还是要如常过,且那蛇又不在府中,廊下那只鸟也被下人重新收回房中,如何也吵不到他,他还乐得自在,已看了半日的书。

此时听到外头有些声音,方才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