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疏并不生气,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你心上人写给你的诗,你不喜欢?”

应亦骛握紧匕首,听得程萧疏一字一句道:“应亦骛,你看清楚了,他祝我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美满到老。”

应亦骛深吸一口气,“你闭嘴。”

“他对你从来无意不是吗?”程萧疏低头看着他忍气吞声的模样,好笑至极:“你猜猜他那日看见你靠在我怀里,有没有一点不甘之情?”

没有。那日乔煊柳只有震撼与惊讶,应亦骛早就明白这一点,他骤然抬眼瞪住程萧疏:“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程萧疏想自己是有些醉了,不然他不至于变得这样话多,事实上他确确实实被灌了许多酒,才这样糊涂。

“我没资格,我是卑鄙小人,我无耻。”即便是听着应亦骛这般冷言冷语,也要没脸没皮地不自觉俯下身,忽然问他:“你亲近我吗?”

应亦骛原本就瞪大的眼睛更是张大了些,程萧疏却已经闭上眼睛扬着嘴角向他靠近。

烛火明灭间,应亦骛只见少年的脸越靠越近,虽说他们已经行过亲密些的事,但那时他脑子都不清明,算得上什么?一时情急,连连警告:“你别过来,我要动手了!”

程萧疏醉得头脑发热,置若罔闻。

他的小鸟。

他从九岁前就一直念念不忘的小鸟,终于被他带回了家里。他会很爱很爱他,会竭尽一切对他很好,会保护他,他也会让他很开心的……现在应亦骛的呼吸好急,都吹在他脸上

腹部传来的疼痛骤然将他拉回,程萧疏呆呆地睁开眼,垂头只见应亦骛握着匕首的手都还在抖。

程萧疏伸手去摸,抹了一手的血,和喜服叠在一起,又让他清醒几分。

应亦骛应当是吓坏了,张嘴便要叫人,声儿还没出便被程萧疏直直捂住嘴。

他呜呜两声,手忙脚乱间又将匕首抽了出来,程萧疏疼得不住皱眉,然而还是死死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应亦骛怔怔地看着他,轻轻颔首,程萧疏方才松开手。他解了腰带,喜服下的内衣已经被一团血迹浸开,应亦骛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血,张嘴又要唤人,抬头却看到程萧疏盯着他:“你要不要命?要命就闭嘴。”

应亦骛顿时灭了想法,问:“那怎么办?我不是有意下手这么重,好多血……”

皮外伤而已,但确实疼。程萧疏草草擦去血迹又简单包扎后,应亦骛已看得目瞪口呆:“你这么娴熟?”

“在岭南学的。”程萧疏把擦血的里衣塞给他:“藏起来,明日再处理。”

应亦骛接过那团衣服,看着上头浸入的鲜红血迹,一时酸楚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