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余日里,他见识了各色各样的蛊虫,经受的也多,有些蛊虫让人奇痒无比,有的只会让人嘴中时常保持着苦味,有些只是让全身溃烂,有些又能叫身上伤疤快速愈合,有些有毒,叫人产生幻觉,有些则叫人失去力气精神,只能躺在这竹榻上,连转动双眼都难。

“夷族蛊术,真是高深奥秘。”难得这样的闲适,他不得不感慨。从前拘泥于书中,却是不知道世间还有这些奇妙之物,真是孤陋寡闻。直至现在才算有所见识。

“那是自然。”巫女平静,连泪水都不会流下了,只是一直摇头:“不会的……我梦到了他,也找到了这里,他还活着……否则怎么会?怎么会?”

“你能梦到是因为你中了蛊毒。”巫女不知何时出现,她站在竹楼下,平静无比疏一面向豳都传去旨意,一道下令处死豳都中巫医,一道再度追封兄长,同时令工匠加急修建陵墓,为迎程萧年棺柩回朝一事准备,他自己则并未再急着上山,转而召来地方所有巫医为他诊断。

虽都是夷族人,但显然大部分巫医对于蛊虫之术只算一知半解,并不能完全道出他身上的蛊毒,甚至有好些巫医都未看出他身上有蛊,最后还是一个老妪摸了摸他的手,断定:“这蛊毒只解了一半。”

程萧若还念着要将应亦骛接出来,一直隐瞒着程萧疏,她心中也着急,忙问:“不知老人家可知该如何化解?”

老妪摇头:“这只黄粱蛊并不是我练出的,不敢夸下海口,但若殿下愿意尝试,倒也并非全然无解。”

“自然可以。”因着说了解毒却只解一半的事,程萧疏对于巫女已经全无信任,他问老妪:“你想要什么赏赐?”

老妪连忙跪拜不语,程萧疏屏退左右后,方才听到她提出要求:“老身钻研蛊术多年,难以进益,只因始终无法寻到愿意为老身试蛊的活人,殿下这蛊若要解,也是要人试的……”

“拨十个死囚给你,可够?”程萧疏直接问。

“够了,够了。”老妪笑起来,又补充道:“不过并非人人都成,殿下所赐十人轻哼一声:“你心情倒不错。”被试了这么多次蛊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心情不错?自然啊……对于程萧疏来说能有一点作用,能让他好受一点,他心情自然会好。应亦骛竟忽然有了力气,起身如是说:“我写首诗赠你吧。”

……

巫女拿起

“那是小人行径,我断不会这样做。”见她如此不信任自己,应亦骛略一蹙眉,还是趁热打铁提出要求:“不过若要我将这些一字不漏说与你听,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们的承诺中确实只有试蛊一事,巫女耐着性子,问:“什么?”

“前日试药时,你说有一种蛊王,将它服用后百蛊不敢近身……”应亦骛看着她越发铁青的面色:“能否将此蛊赠予穆王?”

既然有一次中蛊毒,那么以后也有可能会遇到,他实在不想他再受这样的苦楚。

“蛊王确实存在。”巫女淡漠道:“不过我没有。”

应亦骛小声提醒她:“那日你说,‘旁人都练不出来,唯有我,是五十年来唯一练成蛊王的’。”

从前都是独居,倒不能自言自语,现在既有了倾听者,总要多话两句,再加上练蛊成果后更难免得意,不想被尽数听了记下,巫女怒骂:“贪得无厌!”

“你说你去战场救将军,不仅是因为他救过你的性命,还因为他收复叛军,让夷族百姓免受叛军欺压。”应亦骛劝道:“但这些日子我也见了不少夷族人,他们虽多居于深山中,但仍常受汉人欺压,有些夷族人尚且不能果腹,既然你心系夷族,不如赠予蛊王,请他下旨优待夷族子民”

巫女似是有所动摇,但并未就此应下,她打断应亦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