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周书砚多掰扯的机会,沈新棠说完话抬脚就走。
乘着夜风出了这套住了十五年,但也狠狠给过她一场噩梦的别墅,无处可去的沈新棠,叫了出租车,去了位于郊区的公墓。
夜晚的墓园阴寒冷寂,她却不觉得害怕。
短短几天,她连人世间最叵测的人心都见识到了,还有什么,比一颗恶毒无比的心,更叫人害怕呢?
“妈妈。”温软的指尖,拂过冰冷的石碑,她断断续续的,说了一整夜的话。
天亮时分,她带着疲惫和不舍离开墓园。
回到前两年用奖学金和外快购买的、产权明确属于她的小公寓,忽然接到沈知夏的电话。
“你想知道,周书砚这些年为什么死心塌地的爱着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听吗?”
变了心的男人,犹如吃了屎的狗,是主动还是被动吃的,沈新棠一点都不关心。
无视她的沉默,沈知夏紧接着追问:“那你妈呢?她的死,你也不在乎了?”
“我妈妈?”沈新棠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就热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知夏报了个地址:“你来,来就知道了。”
明知这是鸿门宴,沈新棠依然无从选择。
谁叫她嘴硬心软,能舍弃一切,偏偏舍不得唯一真心疼爱过她的妈妈呢。
事先做了点准备,沈新棠奔赴沈知夏约定的包厢。
刚一进门,她便闻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汽油味。
吃过几次暗亏,任何异常她都不敢小觑,想也没想调头就走。
可是晚了,包厢门从外面关上了。
心神一颤,她随手抓了个凳子,疯狂打砸起来。
还没把门砸开,就听到另一扇门咔哒打开的声音,随着扑面而来的浓烈味道,她看到从里头洗手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打火机,满脸怨毒的沈知夏。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沈新棠惊恐问:“你都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还想干什么?”
沈知夏晃了晃打火机:“我想干什么?沈新棠我倒想问问你,明明都要离婚了,你还勾得书砚给你平分财产,明明不是沈家女了,你还勾得爸爸记得你的饮食你的习惯,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原来周书砚还真如她所愿的多给她分财产了吗?
沈父也假惺惺的记得她?
多可笑,在一个放饵一个上钩,联手把她踢出家门后,他们竟然还想给她善意。
沈新棠不想要这虚伪的善意:“和我无关了,沈知夏,无论周书砚还是沈家,如今你想要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应该冷静下来好好享受才是,可千万别随意发疯。”
“发疯?我就是要发疯!”沈知夏点亮打火机,往里一扔。
扑面的火舌,从洗手间里窜了出来。
“你疯了?”沈新棠砸门砸得更卖力。
却被沈知夏死死拽住手腕:“急什么,不如你先说说看,书砚更在意你死,还是我亡?”
火舌窜进房间,沿着飘飞的窗帘四处游走。
沈新棠呛得满脸通红,一片绝望中,她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知夏?知夏你在不在里面?”
周书砚破门而入,直奔沈知夏的一刻,沈新棠恍惚想起二十岁那年,他跪地求婚的时候说:“新棠我不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但一定是对你最好的男人。”
可现实是,她的满身风雨,全都是她给的。
“周书砚...”尽可能的大声,想提醒周书砚,她也是在的。
脚步刚往前一迈,哐当,吊灯垂直砸下,坚硬的灯架,破碎的灯玻璃,直直打在她头上,从她后脑勺滑了下去。
沈新棠被这一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