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长得还挺帅,就是看着憔悴得不行,估计是想他老婆想的。”
......
同行的伙伴听了,也忍不住感叹:
“现在这个世道,这样痴情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是呀,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放在心尖上疼爱,也不枉在人间活一世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江晚星只是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
是真深情,还是假深情,恐怕只有那个“亡故”的妻子才最清楚吧。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竟莫名地闪过了傅时越的脸。
算起来,她“假死”离开的日子,应该就是一年前的今天。
这个巧合,让她心头微微一动。
但她很快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荒诞念头。
傅时越怎么可能会跑到这样偏远的异国山寺来?
更何况,以他那凉薄自负的性格,又怎会相信并做出这种叩拜祈福的无稽之谈。
休息片刻后,一行人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进发,寻找着崖柏的踪迹。
没走多远,一个同伴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掉进了一个不算太深的土沟里。
众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从沟中救了上来。
同伴捂着胳膊,疼得脸色惨白,貌似是骨折了。
找崖柏的事只能作罢,得赶紧送他下山去医院。
为了快点下山,他们放弃了难走的山路,转向了那条贯穿山体的石阶主道。
当他们刚刚踏上石阶路时,便看到下方不远处,人影攒动,围着不少人。
人群的目光焦点处,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正一步一个台阶向上移动。
每上一个台阶,便俯下身去,虔诚地叩一次首。
这人正是之前游客们口中谈论的那个为亡妻叩首祈求来世再见的男人。
江晚星随着众人向下走了几个台阶。
当那个男人再次叩首后抬起头时,江晚星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个男人正是傅时越!
19
眼前的傅时越,和一年前判若两人。
他瘦得几乎脱了相,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黑色冲锋衣沾满了尘土,显得松松垮垮,更衬得他身形单薄伶仃。
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浓重的阴郁颓靡里。
这里距离山顶的庙宇,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
傅时越的额头却已经是一片鲜红。
可他每一次叩首,头依旧用力地碰在石板上。
每一个他叩拜过的台阶上,都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血印。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脸上是化不开的悲切,眼神坚定。
完全无视周围人的议论,机械地重复着,起身,前行一步,叩首。
江晚星震惊过后,心脏狂跳,快速将头顶的鸭舌帽檐压得更低,整张脸都藏进阴影里。
傅时越现在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虔诚的叩首祈愿中,根本没注意擦身而过的行人。
他往上,她和同伴往下。
一步,两步......
与他错身而过。
江晚星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暗暗吁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正在叩首的傅时越,动作毫无预兆地僵住了。
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动作迟缓地,一点点回过头。
目光落在下方石阶上,那个正往下走,右腿步态略显不自然的背影上。
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缩。
死寂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