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陆怀川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到贺屿忱,他温和地笑了笑。

格林维尔的那晚,两人剑拔弩张的敌意早已消散在了岁月中。

“是啊,别害怕,我会和含夏一起帮助你。”

说罢,他拍了拍池含夏的肩膀,两人离开病房,去为贺屿忱的治疗做医疗讨论。

贺屿忱目光一直追随着池含夏的身影。

“含夏,这个手术的难度很大,你有把握吗?”陆怀川的声音担忧。

“我会尽力。”池含夏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有你在,我想我的把握会更多。”

陆怀川深深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画面刺进贺屿忱的瞳孔。

贺屿忱的视线缓缓移向窗外,那里有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孩子。

尽管每个孩子的脸色都带着苍白,但仍旧没有被病魔压垮。

他们保持着童稚,就像还是在正常校园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孩子。

他们嬉戏玩耍,追逐打闹,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洒落在阳光下。

鲜活的生命力吸引着贺屿忱的目光。

旁边的护工注意到,轻声问道:“贺先生,要不要我推您出去走走?”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护工便上前,熟练地将他扶上轮椅,缓缓地推了出去。

室外的阳光明媚,带着似乎可以瞬间将阴暗驱散的暖意。

池含夏正站在那群孩子中间,一身白大褂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

她正弯下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耐心地和孩子们说着什么。

说话间,她时不时伸出手,轻轻地摸摸他们的头,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有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她的额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为这温馨的画面平添了几分生动。

贺屿忱的目光定格在池含夏的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他想,如果当初他和池含夏的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也能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了吧?

或许,他可以牵着孩子的小手,和池含夏一起,带着他去公园放风筝,去海边堆沙堡,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他可以给孩子讲故事,教他认字,陪他一起长大。

他本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因为他的贪婪,他的自私,他的愚蠢,他失去了一切。

现在,他落得个妻离子散,孤家寡人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池含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怀川。

刹那,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着陆怀川招了招手。

“怀川,这些孩子也是肿瘤科的患者,你快过来!”

陆怀川应了一声“来了!”。

便迈开步子,朝着池含夏和孩子们跑去。

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和池含夏站在一起,就像一幅和谐美好的画卷,一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贺屿忱看着他们,心里泛起一阵苦涩的嫉妒,但很快又被一种释然所取代。

“走吧,回病房。”他对护工说,声音低沉而沙哑。

护工应了一声,便推着轮椅,缓缓地调转方向,朝着病房走去。

虽然嫉妒依然如影随形,但他还是默默地在心里祝福池含夏

“含夏,但愿你身边的是你所求的良人。余生……再也别遇到像我这样的人了。”

他和池含夏,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曾经有过短暂的交集。

但最终还是渐行渐远,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