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林辰这封信件带来的改变,每个人都要面临两难抉择的状态被暂时缓解,所有人心头重担卸下,因为有人代替他们扛起了责任。

然而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当所有人醒悟过来时,就会明白这是怎样一个难题。

他想到这里,那位一贯冷酷策略专家的忽然开口:“他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

刑从连的视线穿透人墙,落到对方脸上,聪明人总是醒悟得更早,

对方顿了顿,补充道,“他还透露了我们的备选计划,虽说这有利于对方采用他的计划,但本质上还是限我们于被动,这很不对。”

刑从连看着那双冷漠而自信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

……

如果说警局内的议论还会顾及刑从连颜面和林辰精准预判的功劳,那么在拥挤的的地下铁站台上,就没有人会顾忌那么许多。

从来都是恐怖分子挟持人质威胁政府,现在的情况却仿佛变成,政府挟持人质威胁恐怖分子,这种带着离奇反转的戏码很意外令沉闷气氛一扫而空,仿佛老旧的通风系统重新起了作用,人们提起各自背包,重新开始行动以及说话。

“那个林辰是警方的人?”

“好像是吧。”

“是不是有病?”

“不知道啊……”

“警方现在什么水平,那个回信是搞笑吗?”

“诶?”

“那个坏人要的就是让我们三个省的所有城市相互厮杀,把重点放在四个罪犯身上,不就是避重就轻,坏人能同意?”

“是啊。”

讨论着的人们路过盘腿坐定的短发少女身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次少女并未反驳什么,只是嚼碎了嘴里的硬糖。

在已经驶出站台很远的地铁车厢中,同样的讨论也在发生。

身着枫景校服的马尾辫姑娘咬牙切齿,仿佛还未从刚才所受的屈辱中恢复,她必须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心头的愤恨。

“呵呵,政府智囊团也就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了,他们真觉得换个方案凶手就能答应?我是真没想过他们蠢成这样”她冷冷地道,“何况这是道德领域的战争,甚至是民心之战,要真这么搞,法律荡然无存,不该死的人要被处死,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牺牲,恶心死我了。”

在她身边一直唯唯诺诺地姑娘也搭了句话:“可是我觉得……也挺好,就四个罪犯……本来也有杀人犯,说得不好听点,死了就死了。”

马尾辫女孩挑了半边眉毛,很轻松地说:“你反过来想想,连你都觉得四个罪犯死就死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坏人会想不到?那他怎么可能同意!”

“是啊,我也觉得这行不通。”

“反正真的笨死了,还不如走那个什么诱导投票的方案呢,简直是浪费机会的猪队友!”马尾辫女孩痛心疾首,很不得再数落几千字。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在一封信的时间内,这趟地铁列车竟再度恢复往日气氛。

人们说话、聊天、看小说,指着手机屏幕交头接耳,再也不用为迫使他们直面内心的困难选择而苦恼。

……

电视仍旧开着,沈恋却在看林辰。

她从林辰宁和的目光看到他握住水杯的手,写那封信的手。

因为她是个疯子,所以只有她才能体会到那封平淡信件中的疯狂意味,这种疯狂甚至令她脊背战栗。

“你连自己的队友都坑啊林辰,我真是小瞧你了,现在那帮傻子一定被你骗得如释重负?”

林辰抿了口茶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呢,你真要这么玩?”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