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蹲下身,拍摄不同角度的现场照片。

然后法医走入场,将于燕青放平,动作有说不出的缓慢庄重。

没有人说话。

就在于燕青躺下的刹那,她的僵硬的指缝里露下了一把细沙。

一把洁白的、细腻的,像无数蚜虫,蜂拥而出的沙。

刑从连一把抓住林辰,将人拖出地下室。

台风天总是很古怪,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

刑从连把林辰按在长椅上,身后是茂盛的香樟。

他从车子后备箱拿了矿泉水,塞到林辰手上,然后径自在一旁坐下。

作为刑警,他很清楚,能预知生死的,除了神明便只有凶手和知情者,但他又很确信,林辰并不是凶手,那么,问题出现了:林辰究竟在这些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不是凶手。”林辰拧开瓶盖,很认真又很坦然地说道。

很少有人能面对质疑,解释得如此直白。

“公园案发时,你在警察局,你当然不是凶手。”刑从连说。

“如果你信我,那么我也不是杀害于燕青的凶手。”林辰仰头,喝了一口水。

这是林辰第二次说,如果你信我。刑从连想,我当然还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