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汽车鸣笛，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驻在喷泉池边。

许明薇扶着车门车门回首，剧院的霓虹在她眼中碎成星河。

江易水看着许明薇。

此刻她身上迪奥高定礼服的绸缎光泽刺痛他的眼睛。

这和他记忆中那个歇斯底里砸碎化妆镜的疯女人判若两人。

“江易水，我许明薇，也不差。在错过的，永远是你。”

说完，许明薇没有任何留恋的上了车。

江易水也注意到，许明薇看他的眼神里。

再也没有爱了。

“小绾，接下来就是巴黎那边的事情了。”

去往餐厅的路上，韩野有些紧张的说道。

“嗯。我会好好准备的。”

我看着窗外倒退风景，突然想起了江易水。

多了一颗泪痣的江易水，真的跟周旭白长得一模一样。

但她刚刚久久的望着江易水。

已经没有在他的身上看见任何周旭白的影子了。

我终于，走出来了。

想到此，我突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

我打开车窗，任风吹乱我的头发。

“绾绾怎么了？”

听着niko带着关心的询问，我回过头抱住了她。

“没事，我就是开心。”

Niko看着我发自内心的笑，同她一起对着车窗外嘻嘻哈哈起来。

风吹起少女们的头发和衣角，自由又明媚。

第二十一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南方温暖的阳光洒进舞蹈教室里。

少女们穿着练功服在镜子前压腿，脚背绷直的弧度像刚冒枝的新芽瓣儿。

白皙明艳的女孩倚在门边，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黑色连衣短裙的碎钻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光芒。

女孩笔直的长腿交叉着，绑带的黑色高跟像芭蕾舞鞋般。

我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许明薇倚靠在门边，身穿黑色纱裙的她好似一只高贵的黑天鹅。

她看着舞蹈室里的女孩们，眼中带着光，却又饱含遗憾。

“要试试吗？”

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里带着她都不曾注意的温柔。

许明薇的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状的阴影。

“我……我跳不了的。”

许明薇将右手虚虚搭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话音坠地时，我已经点开了天鹅湖序曲的伴奏。

钢琴声像一捧雪水浇在两人之间。

我踩过柚木地板走到许明薇跟前：“来吧。你数拍子，我托着你。”

许明薇忽然笑起来，眼尾氤氲着水雾。

她踢掉绑带高跟鞋，赤裸的足尖点地时像被烫到般瑟缩。

我从进门的柜子里拿出一双舞鞋，蹲在许明薇脚边为她穿上。

刚刚还在练舞的少女们已经坐在教室两边的栏杆下，看着我拉着许明薇走到教室中间。

舞蹈镜将她们的身影切割成无数碎片。

当许明薇颤抖着抬起右腿时，我看见镜中无数个自己正托举着无数只濒死的黑天鹅。

许明薇绷起的足弓在地面投下弯月状的剪影。

阳光透过纱帘在许明薇锁骨处游移，那些碎钻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拼凑出破碎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