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湘听到姑姑在旁边说自己住酒店不回家,被潇潇毫不犹豫的打断说哪怕是看在他结婚的份儿上呢,这回也请姑姑回来别住外面了。姑姑果然沉默了。
潇潇接着对屹湘说,等会儿家里见吧。
屹湘从潇潇的语气里听不出异常。可她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便问:“崇碧呢?”
潇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先回家了。”
屹湘没有再追问。
出租车开到岗哨边的时候她便让司机停了车。只走了两步,远远看见前面路边停了辆车。她验证件的工夫认出来,正是崇碧的车。
路边的树影下,一团阴影中的车子就像个蹲在路边的忧郁的孩子。
屹湘走到车边,看看坐在驾驶位上发呆的崇碧。
她敲了敲车窗。
崇碧转过脸来。
就算是再暗的光线,她也能看出崇碧脸上有一丝失望。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问崇碧:“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屹湘跟着崇碧一路到了她的房间,看着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钻到里间去,好一会儿才拎着两瓶香槟酒出来,一把掼在长条桌案。屹湘看看酒,又看看眼睛有些发红的崇碧。她不确定崇碧是不是哭过了。能确定的只是,崇碧现在不光是情绪不好,而且根本也没想在她面前掩饰自己。
此时崇碧脱了衬衫,又连胸衣一并扯掉,只穿了一件棉质的小背心,还没有喝酒,额上就已经出了汗,仿佛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刚刚消停下来似的,两只高脚杯里倒满了香槟,她先喝了,问:“你怎么不喝?”
屹湘转着手里的高脚杯,说:“我只喝这一杯。”
“今晚的演出怎么样?”崇碧问。
“很成功。”屹湘盯着杯中的小气泡。
“嗯。”崇碧笑了下,有些意味深长,“成功了……也是个挺好的告别演出。”
屹湘心里一动。
崇碧又一气连喝了三杯。
屹湘看她口渴似的灌酒,并不拦着。她是知道崇碧的酒量的。她坐观淑女忽然无状起来那充满了诱惑的样子,嘴角上就挂了微笑明明是太不像样了,她却觉得眼下的崇碧,更为可爱一些。只是不知道,潇潇是不是也见过这样的崇碧……她嗅了下杯中酒,听到崇碧问她:“笑什么?”
崇碧的脸上两朵红云,薄汗洇开,红云似含着雨意。
屹湘呆看了一会儿,才问:“跟潇潇吵架了吧?”
崇碧转开脸。
“吵到说过取消婚礼了吧?”屹湘看着崇碧那纤长的颈子上,细细的经络跳动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难不成,连离婚都说出来了?”
外面传来卫士换岗的口令声。
静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更加响亮,且有些突兀。
“没有。”崇碧吐出这两个字,低了头。
屹湘眉尖一挑。
“没有。我不会说,他也不会说。”崇碧干脆拿了酒瓶喝。很快一瓶香槟便被她喝光了。
“那你们……”
“湘湘,”崇碧忽然转脸对着屹湘,“我真想掐死潇潇。”
“……”屹湘往后一靠。柔软的沙发让她觉得背后无依。
“他从来没瞒过我什么。我也没有瞒过他什么……可我就是想……”
“想什么?”她有些明白了。
“别让我有种,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不在意的感觉。我可以不问他这些天出神是在担心谁、担心什么,但是我去约会前男友,作为我先生,他怎么可以知道都不深问一句?”崇碧又开了一瓶酒。
两人半天都不说话。
崇碧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很快,新开的这一瓶又见了底。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