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实在说不出向人讨钱的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就成了:“老板,我想打个电话……但我身上没有钱。”

老板很好心:“没事,收银台就有电话,来这打。妹妹,你脸上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琎往旁边玻璃门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方才打的那一架显出痕迹,右半边脸又红又肿,嘴角破了一小块,有干掉的零星血迹,额头还被指甲划出一道伤口,头发也被揪得乱七八糟。

不过比起身上,脸上已经算好了,只是看着可怖而已。赵素英倒是想打她的脸,但总被周琎压制着不好施展,只好拼命往她身上招呼。最严重的是腿,在打架的时候撞到茶几尖角,方才只顾逃命察觉不出来,现在站在暖和的店里,反而透出一股钻心的疼。

周琎对老板笑笑,道:“刚刚摔了一跤,还把钱包也给丢了。”

那些事情实在不好说出口,涉及太多家庭隐私,若是过度简化,便只剩下她和她爸,以及她爸曾经的姘头、现在的老婆打了一架。也不知道老板听完还会不会让她免费打电话。

见周琎不愿说,老板也没深究。她是个好心人,但店没长脚,遇到事也跑不了,能不多管闲事自然还是不管。

周琎拿起电话筒,突然有些犹豫。

大晚上的,她又身无分文,陈思芸接到电话肯定会赶过来。陈思芸腿脚不便,急着从家里过来有些不安全,而且,她来之后又会怎么样?

周琎既怕陈思芸看到她伤成这样,怒气上头,会想去同周建业讨个公道,又怕陈思芸对她生气,觉得是她做错事,再如何也不能对长辈动手。

犹豫间,周琎下意识播了另一个号码,除陈思芸外,少数她能背下的号码中,第一个闪过她脑海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比想象中快,陆靖文的声音带着点疑惑:“喂,您好?”

周琎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陆靖文,我是周琎。你……方便来借我几块钱吗?”

周琎看着一旁竖起耳朵的老板,将整件事都说得相当语焉不详,值得庆幸的是,陆靖文问清地点以后说能来,而且很快就会到。

在那一瞬间,周琎突然就踏实了,因为不知如何是好而生出的惶恐也去了大半,她想着现下处境,有些不好意思:“可能还要麻烦你多带一件外套。”

陆靖文一口答应。

挂断电话,周琎再看向老板时也多了几分底气:“老板,谢谢你,一会儿我同学来了,我会把电话钱也补给你的。”

老板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一个电话才几毛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