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正在做准备运动。不知道是不是比赛让人焦虑的缘故,她的生理周期已经迟了整整一周,好几次都感觉要来了,去厕所一看又是错觉,让她不好无故弃赛,只能硬着头皮站上赛道。

发令枪响。

周琎像计划中一样,抢在了第二位,却在跑完第一圈后开始腹部坠疼。这种疼痛并不陌生,她上一次因为粗心大意,不小心在生理期剧烈运动时也是这样疼。

周琎痛恨女生有例假。

她的脚步明显慢下来,被人一个个超过,哪怕心里发急,也抵不过腹部一阵阵抽疼。这疼仿佛顺着神经沿路而上,开始一并攻击她的脑袋,让她头疼欲裂。

周琎疼得开始出冷汗,全身像失温了一样凉,汗水一点点冒出来,一滴滴往下落。

直到她眼前一黑,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一样开始闪烁雪花纹,她才有种一了百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周琎在一片惊呼声中倒在地上。

人倒是没昏,只是有一瞬间大脑和身体断了联系,将她摔个仰倒。

周琎的第一个念头,真疼。

第二个念头,还好提前垫好了卫生巾,她可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血流成河,然后变成谈资。

“请让开!都请让开一点!”

某人的用词很文明,却在收效甚微后变得语气恶劣。

周琎的视觉终于恢复,看见陆靖文推开周边围着她的同学,上前将她一把抱起,腾空而起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个手滑把她落在地上。

陆靖文被她一搂,低头来看,眼睛里是周琎从没见过的担忧。他总是从容不迫、神态自若,那双眼睛看她时有过冷漠、有过轻蔑、有过厌恶、有过愧疚,却从没见过关怀。这是第一次。

他为她方寸大乱。

周琎没被陈思芸以外的人这样珍而重之过,或许官倩倩也能做到,但此刻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陆靖文,她无法不动容,也无法不贪恋。

她终于承认,自己没有毅力割舍这个人,喜欢也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一次性情感。

或许是她拥有的东西太少,攥到手里了,哪怕只有一点也舍不得放手,做不到官倩倩那种“不喜欢就连朋友都别当”的魄力。

她想,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