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她盘算:出了这种事,当然是能遮掩便遮掩,难不成他二人都三缄其口,自己强按头逼他承认和公主有私?还是嫁了人的公主,若传出去,皇室和温家的脸都要丢尽了!念及此,她要担心徐采在自己这里待得久了,底下人更要揣测,于是对徐采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快滚,以后没有我的传召,不得再踏进寺里半步。”
徐采道:“是。”
太后目视他后退,不放心,又加一句:“出去别乱说话。”
徐采的襕袍一荡,他抬起头,肃容道:“臣从不乱说话。”
“知道了,你快走吧。”太后赶他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是嫌太后还不够糟心,早膳后,吉贞来给太后请安,索性直接张嘴了,要替徐采求官。太后当然不肯,含糊其辞地骂她几句不知分寸,目无尊长,当即召集人马,气冲冲地离寺。
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传固崇。太后琢磨了一路,劈头便对固崇道:“七娘越发大胆了,我被她闹得心乱,想要将徐采治罪,贬他去外地,如何?”
固崇摇头,“不过才一次,太小题大做。这会莫名其妙治他的罪,更落人口实了。“
他一反驳,太后就没了主意,“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给他官做?岂不是更替他们造就便利?“
固崇道:“徐采私自见公主,无非也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既然如此,太后索性做个好人,赏他个官做,兴许徐采就此感激太后,疏远公主了。“他倒真有心笼络个徐采,把他塞给太后,省的这个又蠢又馋的女人整天盯着自己,搞得他束手束脚。
停一停,固崇又道:“这事情,在殿下,不在徐采。他一个臣子,殿下不传召,怎么敢随意出入殿下居处?此刻至关重要的还是把殿下尽早送回范阳。“
太后没好气,“她不肯走,难道我把人打晕了押出宫?“
固崇笑了,“倒也不失一个办法。”
太后身子一扭,白了固崇一眼,“你说笑话吗?”她愁眉不展地沉思了一阵,不大确定地说:“阿翁,我现在想着,还是让他们离婚吧。省得她作天作地,闹出笑话来,范阳要借机发难。当初戴申为何举兵,难不成你都忘了吗?”
想到京都被朱邪诚义攻破那次,二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太后没好意思骂吉贞是红颜祸水,只含泪道:“阿翁,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固崇叹道:“她不回范阳,一直待在宫里,奴只是怕她忤逆,给太后徒增烦恼。”
“儿女是冤家。”尽管固崇明里暗里各种反对,太后一反常态地坚定起来。她起身,“你和我去政事堂,我要问问几位相公此事该怎么办。”
去了政事堂,太后大失所望,对武威郡王与清原公主和离一事,所有人一致反对。太后很扫兴,气鼓鼓道:“这门亲事,是家事,而非国事。父母做主,轮不到朝臣置喙。若武宁公主舍不得这个儿媳,此事就作罢,否则,也没必要上赶子讨人家的嫌了。”当即遣使往冯家问武宁公主的意思,武宁公主也没客气,回禀称“任凭太后做主”、“我的意思即武威郡王的意思”。
太后得了口信,叫了吉贞来,赌气似的,将武宁公主的话一字不漏转达给吉贞,然后说:“你婆母和驸马都没有挽留的意思,现在只看你的了。”
吉贞坐在太后殿上,手里将一柄纨扇摇摇晃晃,闻言,她事不关己地一笑,说:“我的意思,太后早知道了,怎么还问?”
太后顿时火冒三丈。她为了吉贞的事急得乱乱转,吉贞倒轻松自在!她拍案而起,大声道:“离吧离吧,早离早了事。这次遂了你的心,不许再胡闹了。等过两年息事宁人,看上谁就直说,召他做个驸马。你好好的,我无愧于先帝,也可安心地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