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泌认真看她一眼他知道以武宁的性子,真有得意的事,瞬间能传得天下皆知。他坚决道:“是谣言。”
武宁没再逼问他,用绫帕擦拭着眼角,她叹气道:“你二十七八的人了,到现在没有一子半女,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好好一个人,婚事怎么这么难?有那么多人家来提亲,哪一个不是名门闺秀,万里挑一的品性,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温泌懒懒道:“没有,怎么?”
武宁狠狠剜他一眼,见温泌要走,忙叫住他,将一个小包袱塞到他手里,“有我亲手绣的,小鞋,小袜……”她细细叮嘱温泌,“悄悄给乳母,别让她知道。”
温泌捏了捏那柔软的衣物,微微一笑,百感交集。他幼时不曾有过的待遇,现在普贤奴倒是应有尽有了。
进了宫,见皇帝骑着竹马在御苑里大呼小叫,途经的宫人不时停下来,笑着拜迎。温泌近日事务繁忙,甚少进宫,陪着皇帝玩了半晌,才想起怀里武宁那一番热切心意。他随手将包袱交给了桃符,问她道:“你们殿下近日还高兴吗?”
桃符低声道:“刚听说岭南戴申废帝那事时,有几天没说话……最近好了。”
温泌走进殿中,见吉贞正埋首在案边自己与自己对弈。他在帘外看了一阵,却见吉贞手里拈着棋子许久没有落下,只是望着棋盘沉思。他放下珠帘,碎玉般的轻鸣中,吉贞回过神来,随手将案上棋子收了起来,温泌笑道:“怎么不下了?”
吉贞道:“怕有的人看见了眼馋,又要找借口一晚上赖在这里了。”
“你在说谁?”温泌佯作不知,走来将案底掉落的一枚棋子拾起来放在吉贞掌心,他道:“说起来,我有几年都没碰过这个了,倒有点想念……”
“你请自便吧。”他一在榻边落座,吉贞便起身了。
“那就不下了。”温泌也是随意,握着吉贞的手将她拉了回来,见案上还有一杯清茶水气袅袅,他一指将茶盅推开,含笑看着吉贞,“陪我喝两杯酒吧。”
吉贞仍旧请他自便,他却不肯放她走,顷刻间宫婢将酒送了上来。是极香醇的流霞酌,温泌将宫婢内侍都遣散,执壶自斟自酌,吉贞看他喝了许多,若无其事,忍不住也饮了两倍,靠在榻边看珠帘外柳絮飞舞,落英缤纷。
温泌持杯晃了晃里头琥珀色的酒液,笑吟吟道:“对酒看花笑,无钱当剑沽,醉倒在西湖。”话音未落,皇帝丢下竹马跑了进来,抓起温泌放在案边的刀,温泌按住刀柄,笑着摇头:“陛下,这个可不是给你玩的。”
吉贞嘲笑他小气,“无钱当剑沽,酒你吃了,怎么不舍得刀?”
桃符领着乳母来将皇帝抱走,温泌想起来了, “你偷过我的刀,”他笑着看了吉贞一眼,“还想要吗?”
吉贞不屑一顾,“我要它干什么?”
“这把刀锋利无比,所向披靡,原来是我父亲的,不能给你。”温泌手指拂过刀身上的错金铭文。如风靡草,威服九区,八个字镌刻在雪亮的刀身上。他浓黑的睫毛一扬,眸中含笑,“你喜欢?等我死的时候,就叫人把它送回来给你。兴许你得到宝刀,心里一高兴,也就顾不得为我伤心了。你替我保管,等普贤奴长大,再传给他。”
吉贞一把夺过他的酒杯撂在案上,“不爱听别人说死字,你自己怎么整天挂在嘴上?”
“刀剑无眼,行军打仗的人,谁能万无一失?没什么可忌讳的。”温泌倒不在意,他是有些酒意了,脑子反应慢些,半晌才察觉到吉贞不高兴,他放声大笑,将刀推开,把吉贞推倒在榻上,手指轻抚她因为酒意而泛起霞光的脸颊,“怎么,你总算有点舍不得了?”
那样香醇的酒气喷在脸上,吉贞越发眩晕,她拂开他的手,扭过脸道:“臭狗屎,我有什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