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是掩不住的厌烦,“怕震慑不得,反而失了民心。”他转而对皇帝道:“陛下若在江南实施苛政,难免江北百姓也要胆寒。河东河北崔屹之流,怎能不望而生畏,要是因此而投了温泌,江北疆土尽失,就难以挽回了!”
“商贾豪族,唯利是图之辈,有什么节义可言?”姚师望厉声道,“崔屹首鼠两端,不能自决,陛下不下猛药,他怎么能幡然醒悟?”
这两人唇枪舌剑,皇帝听得脑壳发胀,求助戴申道:“大将军如何看?”
戴申上前道:“江南诸州县但若有违圣命,臣立即神策军踏平江南,扫荡寰宇,以振陛下声威。”
皇帝自遁入岭南后,一直灰心丧气,因戴申一句话,记起当初岭南大胜,心中激荡,顾不得徐采反对,当即道:“便依姚卿所奏。”
圣旨颁至江南各地,果然引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数个州县抗旨不从,有拥兵自立的,亦有欲投温泌的,戴申屯兵广州,只等此刻,待皇帝诏令一下,即刻率神策军自广州挥师北上,势如破竹,不过月余,江南诸州县乱民被尽数扫清,民脂民膏化作绢帑缯帛,源源而来。皇帝大喜,开宴庆贺,封戴申为天下兵马行军大总管,命他秣马厉兵,以待开春与温泌决战。
姚嵩紧随戴申身后,得以与天子共席,自入仕以来,从未有过今日这样春风得意的时候。酒过三巡,他醺然若醉,携杯到了徐采面前,笑道:“大将军旗开得胜,满朝欢欣鼓舞,徐舍人与大将军昔日有同袍之意,却郁郁寡欢,莫非是嫉妒大将军功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