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了灯笼,结满了彩绸,流光溢彩,昳丽生辉,这是为迎接即将到来的皇后。“等皇帝大婚,郭佶得势,太后就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温泌哼一声,持鞭轻叱,“驾等着看吧。”
??风起安南(一)
元龙九年,太史局奉旨占卜,以十月廿四为良辰吉日,皇帝萧侗依礼册西川节度副使郭佶之女为后。从廿三日起,守宫、尚舍、奉礼等局皆设使者于御道。自后宫到丹凤门外,使者、谒者、司赞、诸卫等职司络绎不绝,喜气盈盈。皇后接了典册、宝绶,于正殿升座,受内官礼拜。皇帝服冕,在御殿受百官朝贺,皇后卤簿被引至御殿之东,与皇帝行过同牢之礼,帝后二人各自被簇拥着换过常服,进御幄内安寝。
翌日,帝后又受阖宫朝贺,赴宗庙拜祭先祖。接连半月,夜以继日从无间断。宫人忙得密不透风,太后支撑不住,先累倒了,吉贞得暇来太后处侍疾,恰逢帝后来请安,一对少年夫妻,还穿着累赘的礼服,皇后健壮,尚能勉力应付,皇帝瘦弱的肩膀却被压得抬都抬不起来。施过礼后,皇帝也不管皇后,自己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
“皇后也坐。”太后推开药匙,招呼皇后道。看得出皇帝与皇后不甚和睦,太后反倒对皇后多了丝亲近。在吉贞这对姐弟面前,她向来是个外人,如今和皇后倒有了点同仇敌忾的意思。“皇后最近劳累了。”
“翟儿不累。”皇后中气十足。万幸她生得并不十分像郭佶,微黑的圆脸上一双乌溜大眼,下颌肉多,年纪小小,看着很富态,倒不油腻。
“之前没听郭佶提过。翟儿是你乳名?”银匙无声地在药汤里搅动着,吉贞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皇后。
“在家时阿耶都叫我翟儿。”
“这名字好。你阿耶最疼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