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静地躺在那里,棺材是施骨打的,但也就是那一天,施骨没有最亲近的人了,那个从小到大慈爱地笑着喊自己木木的人,是真的走了。
施骨揭掉一张日历,他今年二十四岁了,还差三个多月就到二十五。
他听爷爷的话,赶在二十五之前,废了好多刻刀,亲手打好了一副棺材。人人都说,人啊,一副棺材,烧成灰什么都没了,但对施骨来说不一样,这副棺材,是他活着的希望,即便如此,也不敢打包票说他能活到二十五。
小佐和小佑是爷爷收养的,他隐约还记得大冬天里两个小小的孩子冻得脸红红的模样。这俩是双胞胎,比自己小几岁,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父母抛下了两个孩子,但他们同样很乐观,说自己天生就是当施家人的命。念书没什么天赋吧,鬼主意倒是不少,况且胆子大,的确像是天生的施家人,反倒他一个正经施家人胆子小的要命。施骨自然是把他们当家人对待的,毕竟家人,他也只剩下这两个了。
“哥,你真信爷爷说的呀。要我说这事儿没这么玄乎吧?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有的没的?”
施骨拿扇子打了小佐的头:“就你话多。”
他能好好活着,几乎是爷爷最大的愿望,施骨想,不为了旁的,为了爷爷,他也得信。
“哥,前两天你不是说有人交了定金?料子我都找好了,放隔壁了,这图纸啥时候送来啊。”
“应该,快了吧,最近老下雨,垫高点放好了别出岔子。”这人应当不会放鸽子,钱和卡都在这压着呢。
施骨打开铺子大门,走到街门口伸了个懒腰,外面是极好的天气,连着几天的阴云散去,阳光普照。
然后一回身他就看见,一个很高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靠在门板上看着他。
“你来了。”施骨面对顾客标准地笑了笑。
那天晚上,他没看到他长什么模样,但是他出现的一瞬间,他莫名其妙就是知道,是这个人。
官炀今天没戴口罩:“你不认识我?”
施骨有点奇怪,歪了歪头:“我不是认出你来了?但是严格来讲不认识吧,毕竟你只是我见过一面的顾客。”
官炀从未见过有人让他这么气结。所以是他不够有名不够红吗?
“你家,不通网的?”
“有网啊,要连WiFi吗?”
官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