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昭说话诚然是种享受,他声音铿锵有磁性,有力度,半晌,韩珍停下动作,“老雷如果接受我的采访,我可以帮忙。”

“韩主播,你早说嘛,省我们多少事。”刘峰乐呵给她倒酒,她婉拒了。他又自顾自半瓶清酒下肚,开始家长里短地唠,一会儿炮轰无能无作为的领导,一会儿批判这社会发瘟似的在撒癔症。

气氛松弛许多,何昭也陪了几杯,歪着身子,似笑非笑,“才几碟子菜,能让你醉成这样。”

“不招老婆骂了,我高兴啊。”刘峰扶着半边桌子起身,“你们聊,我去放个水。”

他块头比北方人还壮,醉醺醺下台阶,不小心跌了一跤,轰隆一声巨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下面辖市往省里呈报了一起突发事件,厅里临时组织开小会,开至十

季庭宗从灯火通明的办公厅大楼出来,黄桥为他撑伞,快天黑时雨停过一阵,入夜又开始下雨,雷声轰隆隆,笼罩得四周清冷无人的街道阴森森的。

擦肩而过,打招呼告别的同僚们,个个哈欠连天,面孔上无一不显出疲态。

黄桥看了眼后视镜,“秘书长,您明早还有会,熬不住就在大院里将就一晚。”

“不用了。”他放下手机,捻了捻眉心,吩咐开车。

抵达时,门口停着辆酒红色轿车,车型挺大气,奔驰改装系列。

听到动静,保姆急匆匆跑出来,“季先生,来客人了。”

他关车门,一刻不停往里走,“什么客人?”

“季太太。”说的是姜淼。

进门就见韩珍抱着双臂,坐在楼梯上,鞋也吓飞了,哭得双眼通红。

九十章

“怎么回事。”男人面色薄怒。

保姆搀扶起韩珍,“季夫人带了只黑鸟,突然发狂,扑了韩小姐。”

窗边响起扑棱翅膀的呼呼声,是只哥比亚的棕榈鹦,鹦鹉中长相最健猛的品种,叫鸣类似人在嘬牙。

姜淼锁上鸟笼,懊恼神情半真半假,“你父亲养它有三四年了,性格一直很温顺,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暴躁起来,吓到了小韩。”

季庭宗没怎么听解释,这儿摸那儿摸,检查她身上,“伤到没?”

“没有。”韩珍晃头,眼睛潮漉漉,头发凌乱粘附在脸侧。

一开始对姜淼的不

聊天闲谈之间,介绍起这只鹦鹉很通人性,是季甘棠割爱,送给她解闷儿的,隔着笼子,韩珍一

季庭宗指腹刮蹭她绯红的眼角,“上去休息。”

当真是每天文山会海,男人面孔上的疲倦难掩,让韩珍心轻轻抽疼,“我先不打扰季太太了。”

看着她背影,姜淼装作一脸着急相,“不会真伤到小韩了吧,做主播的,伤着脸是不是不好看了…”

季庭宗打断她,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你怎么会来。”

姜淼眉稍轻跳,“我来提前拜拜门,一睹这未过门大儿媳妇的真容。”

男人瞥她一眼,“父亲还没同意,你不必过来。”

“现在没同意,不代表以后。”姜淼坐下,“你父亲总是念叨,这么多年你孑然一身在江州,团聚一堂的时间少,我看小韩乖巧伶俐,也有身孕了,不如搬回祖宅跟我们一起住,家里宽敞,我也好照顾”

“你也知道她怀孕。”季庭宗手肘搭在沙发,唇边弯起一丝弧度,分不清是什么笑,不阴不阳的,“招惹之前,先想清楚后果。”

姜淼悻悻然喝口茶。

她内心其实最不喜欢跟季庭宗打交道,更巴不得他这辈子不回祖宅,北京也别去,最好,直接跟季甘棠闹翻天,撕破脸,干脆断绝父子关系。

这样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