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启并非说醉话,他动了真格。
万开公司搞房地产,设立的拆迁部,最有市井流氓气,他指示手底下几个混混龙,召集十二三人,杵在电视门口,拉了横幅,矛头直指韩珍。
正逢新闻部从乡下外采回来,互不相让的两队人马一相遇,台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场面极其热烈,难堪。
韩珍冲出来,宛若被当头敲了一棒,横幅映得她眼底火红一片,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一阵阵发晕。
“报警,报警!”主任气急败坏,指挥保安下场驱赶,地痞流氓本就路子野,背后有人撑腰,更没章法了。
仗着人多,连嚷带骂,更是堵着新闻部的工作人员不让进,目的就是为了把火拱大,让韩珍栽,在台里丢尽脸,混不下去。
她抖着手报警,对面一听,报的是电视台的地址,即刻挂断,韩珍一连打三个,一
不出警,对这些惯会闹事的人而言,毫无震慑力。
主任叉着腰气势汹汹,围着她转,“我马上联系台长,韩珍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看看给台里惹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后槽牙咬碎,一声不吭,悔不当初,对周斯启太过容忍,太把他当一回事了。
这头人声鼎沸,乱作一团,韩珍无地自容,又无处可逃,像狂风中乱荡的芦苇,无措仓皇,惹人生怜。
黄桥挤在人群末尾,摸清情况,折返回路口,他钻进奥迪驾驶座,“一群混子闹事,专程针对韩小姐的。”
季庭宗翻阅搭在膝头一份文件,神情喜怒不辩,“报警。”
黄桥拨了电话,讲述清情况,对面啪地挂断,“领导,区局不受理。”他瞅了眼窗外,“估计韩小姐惹的人,有
季庭宗合上文件,脸色寒浸浸的,“拨市局。”
电话一接通,黄桥递给他,那头明显愣了几秒,态度谦和,“这是刮起哪阵龙卷风,竟把省领导招来了,季秘书长是视察工作?有什么指示。”
他笑意渗着几分凉,“指示谈不上,市电视台门口聚众闹事,区局不出警,我特地向肖局长报个警。”
那头又愣几秒,诚惶诚恐,“这事我实在不知情,现在立刻派人过去。”
泳馆
黄桥退伍后,在武馆待过半年,有身手,潜进混乱人群,踹了为首挑事的一脚,引得场面更喧哗,两伙人互相推搡起来,他乘机扯下横幅,团进外套里。
不过五分钟,北街口一串警笛长鸣。
混混最惧条子,一物降一物,眼见势头不对,脚底抹油,准备四散开溜。
形势颠倒,新闻部的一众男青年硬气了,反把闹事的堵在门口,警察抓人训练有素,基本一个没跑掉。
韩珍如蒙大赦,冷汗打湿后背,竟在这一刻瞧见季庭宗。
他站在一棵葱郁槐树下,烟气氤氲吞噬他脸孔,唯独那双深邃的眼,注视着她,未曾模糊半
此情此景,她快难堪死,怕见他,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台一姐筱涵通知她尽快去小会议室。
十有八九,主任已经告知了台长。
台长不在虞山市,小凤伴游他去了海南,对韩珍的处理结果,是电话下达,写检讨免不了,全台通报批评。
都是媒体工作者,最清楚舆论的威力,周斯启策划这场闹剧,遏制得及时,没扣薪,限制上镜,是放她一马,从轻处理了。
筱涵也在会上,台柱子地位举足轻重,她是凉山彝族人,鼻挺唇薄,姿色几分英气。
跟韩珍同所名校毕业,比她大四岁。
知道这事她栽得冤枉,筱涵追出去,“你跟周总离得竟这么不体面,横幅上写你的话是真的?”
韩珍驻足,喉咙梗塞,一时不知怎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