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吟鸾笑了笑:“画拿回来了吗?”

千寒回禀道:“属下已经放在了您的书房中。”

青黛眼睛笑成了小月牙:“恭喜公主,那名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您的手中。”

卫吟鸾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拧成一团:“对了,宋尚书在狱中的日子可不能过得太舒坦了。”

千寒立刻会意:“属下明白。”

寒鸦掠过灰蒙蒙的天空,落在宋府查封的朱漆大门上。

池钰白拖着残腿,艰难地挪到门前。

昔日繁华的府邸如今只剩一片萧索,门上的封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铜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这不是池大人吗?”

池钰白猛地回头,看见几个昔日同窗正站在巷口,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听说池大人的进士功名是买来的?”

“宋尚书为了招揽女婿,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惜啊,竹篮打水一场空!”

……

第十九章

刺耳的笑声如尖刀般扎进池钰白心里。

他死死攥着衣角,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滚!”

他嘶吼着抓起一块碎石砸过去,那群人哄笑着散开,临走还不忘补上一句:“废物!”

池钰白颓然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阶上。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御史台宣读的罪状

“宋尚书已招供,池钰白乡试、会试答卷皆经宋尚书授意篡改,其真实才学连举人都不及,经查,其所言句句属实......”

原来如此。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才学,不过是一场笑话。

池钰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如破锣,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他想起那年放榜,自己高居榜首时,卫吟鸾特意在公主府设宴庆贺。

她亲手为他斟酒,眼中满是骄傲。

“我就知道钰白定能高中。”

她是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相待的人。

可如今……

一滴浑浊的泪砸在青石板上,池钰白突然发疯似的用头撞向石阶。

“砰!砰!砰!”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他听见宋柳儿娇柔的声音。

“钰白哥哥,柳儿心里只有你……”

可下一秒,那声音又变成了卫吟鸾温柔的叮嘱。

“钰白,别太累了,身子要紧。”

他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不……不……”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像一条被抽去脊梁的狗。

夜雨悄然而至,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血迹,也浇醒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拖着残腿,一瘸一拐地走向城郊。

那里有座破宅,是他和宋柳儿曾经幽会过的地方。

如今,她与三皇子正是被囚禁在那破宅中。

等他到了破宅时,才发现破宅大门紧闭。

他猛地撞开腐朽的木门,发出 “吱呀” 一声巨响。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宋柳儿正蜷缩在角落里,三皇子则坐在一旁,满脸的颓废与惊恐。

“宋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