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翡翠坠子轻轻晃动，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钰白哥哥送我的定情信物，说是从前在公主府时公主赏的翡翠，如今做成这步摇，倒是别致的很。”

卫吟鸾抬眸，目光落在那支步摇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侄媳妇喜欢捡破烂，本宫自然成全。”

她话音一落，身旁的青黛立刻上前，抬手便从宋柳儿鬓间将那支步摇一把扯下！

“啊！”

宋柳儿惊呼一声，发髻被扯得散乱，几缕青丝狼狈地垂落。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卫吟鸾接过步摇，指尖轻轻摩挲着玉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本宫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来戴。”

说罢，她随手将步摇掷在地上，冷声道：“碾了。”

千寒立刻上前，抬脚狠狠踩下！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殿内格外刺耳，翡翠坠子顷刻间四分五裂，碧绿的碎片溅落一地。

宋柳儿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竟敢……”

她话未说完，三皇子已大步走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

宋柳儿被打得踉跄后退，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不懂规矩的东西！”三皇子厉声呵斥，“谁准你对皇姑不敬的？！”

宋柳儿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敢反驳半句。

旁边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卫吟鸾淡淡扫了她一眼，唇角微扬。

“侄儿不必动怒，本宫还不至于跟个小辈计较。”

她站起身，裙摆拂过地上的翡翠碎片，嗓音轻缓却字字诛心。

“只是，本宫的东西，就算碎了，也轮不到旁人染指。”

说罢，她转身离去，背影清冷而矜贵。

宋柳儿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碎片，终于明白

她费尽心机抢来的，不过是卫吟鸾早已弃如敝履的。

而真正的尊贵，从来不是靠算计得来的。

第十四章

暮春的雨丝像无数细针，扎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

池钰白蜷缩在街角的屋檐下，望着那顶描金绣凤的轿辇由远及近。

他攥紧袖口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皮肉，却浑然不觉。

三皇子妃的仪仗队浩浩荡荡转过街角时，他猛地冲出去，踉跄着跪倒在轿辇前。

“宋柳儿！”

他的声音混着雨水，沙哑得像是破了洞的风箱，“你给我下来！”

抬轿的小厮被吓了一跳，猛地停住脚步。

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宋柳儿涂着丹蔻的指尖：“哪来的疯子？”

“是我！”

池钰白仰头，雨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他破烂的衣襟上，“池钰白！”

轿内传来一声轻笑，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宋柳儿终于掀开轿帘，一身织金翟衣在雨中泛着冷光，满头珠翠叮当作响。

“我当是谁，” 她捏着帕子掩住口鼻，“原是公主府的弃奴。”

周围的侍卫立刻上前，长矛交叉挡住池钰白的去路。

他却不管不顾地往前爬，泥水溅上他的脸，混着泪水糊成一片。

“你当初在城西破庙里发的誓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明明两情相悦，你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可是现在呢？”

“够了！” 宋柳儿猛地皱眉，“你是公主的面首，我堂堂一个尚书府千金，怎么可能会同你私定终身，你莫不是得了什么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