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桥要真对“宋玉章”的生母珍爱如斯,早就把人接回国娶进门了,续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二十年都不闻不问的,宋振桥对这对母子不太可能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宋玉章百思不得其解,照例是先将问题放在心中,以待后日解答,他拿起电话便将柳传宗叫进了办公室。

柳传宗放下电话后,立即就到,“五爷,您找我?”

宋玉章上下打量了下他。

柳传宗的穿着打扮是最普通的银行职员打扮,衬衣长裤,胸前夹了一支钢笔,人站得笔直,头微微垂着,看着是个挺老实本分的中年男人。

“今天来办贷的人多么?”

“回五爷,上午来办贷的一共十七人。”

“嗯,”宋玉章点了点头,“你先坐。”

柳传宗人坐下,他坐也是坐得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宋玉章双臂随意地搁在桌面上,目光斜斜地看着柳传宗,他轻声道:“我听说你是宋家的家仆。”

“是。”

“签了多少年的卖身契?”

“死契。”

宋玉章静了一瞬。

这可真算得上是心腹一流了,宋振桥竟然舍得把这么个人物放在他身边?是为了助他,还是监视他?

宋玉章道:“银行里的各个职位你好像都做过。”

“是的。”

“可惜你没有留过洋,”宋玉章道,“现在海洲洋人这样多,要同洋人开展业务,你这样不会说洋文,对你的职位上升很受阻碍。”

这不是个问题,所以柳传宗选择了沉默。

“这样,既然爸爸把你派到我的身边,你就好好教教我怎么在银行做事,作为回报,我为你请一位洋文老师,让他教你洋文,你看如何?”